他看起来有些文弱，营养不良的样子，江夏有点怀疑他能不能支撑起一台手术。
这孩子还是很有礼貌的，上来就给江夏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江老师好。”
江夏不太适应有人叫自己老师。她才刚毕业半年，过了年也才21。
“先别叫我老师吧？我还带不了人。”江夏笑着摇摇头，“就正常称呼，叫个江医生得了。”
桑童认真道：“江老师，您的医术非常厉害，我想跟着您学习。我知道我有些笨，但我会努力，不让您失望。”
江夏干笑两声，客气了两句，结果这孩子非常坚持。她没办法，让他先下去准备，自己拉住任洪瑞，不满道：“老师，我自己都还要学习，怎么就让我带学生了？”
任洪瑞却不甚在意：“你还要学习？你跟李老那边我不管，心外手术这里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甚至我还要跟你学习术式改良。六月，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外科医生。以你现在的水平，带个人绰绰有余。”
听着自己老师给自己的商业吹捧，江夏表示有些尴尬。她是开挂的，可称不上是什么“最有天赋”。
不过她现在的水平确实已经挺高了，带带学生倒是可以，就是实在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看她似乎还有些纠结，任洪瑞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有压力。你的水平全医院都看得到，早就够资格当个老师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工作时间不够，我都想给你再提一级。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劳动。该有的福利都会给你。”
江夏并不是很在乎福利，她并不缺钱和票。但有劳有得，很公平。她如果不拿这份钱，让其他带学生的医生怎么办？大家都要养家糊口的。
“我明白，会好好带桑童。不过您可别给我一直塞人啊，我从来没带过学生，带他一个人就行了。”江夏提前警告道。
她忽然想起《白色巨塔》里那个着名的财前医生查房的场景。说不定多年以后，会有什么“江主任查房”，自己带着一堆什么副主任、主治、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在医院走道里招摇过市的场景。
莫名有些好笑，感觉好中二。
任洪瑞怕她有压力，又安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几句，便让她去准备了。
出了任洪瑞的办公室，江夏发现桑童就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恭声道：“江老师。”
江夏点点头，努力保持和蔼：“走吧，准备去手术。”
桑童面露喜色，狠狠点点头嗯了一声，跟了上去。
“我看你年纪不大，明年就中专毕业了？”
桑童回道：“我明年就满十七岁了。”
十七就中专毕业了，挺厉害了。
江夏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番：“这么早就中专毕业了，你应该学习很好？怎么不上高中考大学？”
桑童的神色有些黯淡，低声道：“我……我想早点上班……”
江夏恍然，看来也是有些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