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执念便是突破十一品阵法大宗师，如今，我也可以安息了。”
硕大的阵法，闪耀的阵纹，遮天蔽日。
阵法所在之处，自成一片空间。
空间白茫茫一片，无尽剑芒自高空而来，一一穿透凌虚子的身体。
到最后，凌虚子肉身彻底被毁，化为飞灰，消散开来。
唯有虚幻的灵体，还在空中。
或许是因为这里有着血祭大阵，凌虚子没有彻底死绝，还剩下了一缕执念残存天地间。
凌虚子轻笑一声，眼底满是洒脱之色。
“好好好，多谢林宗师。”
他说罢，便是对着林鼎山虚空一拜。
林鼎山叹息一声，“道友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凌虚子看向高空，古井无波。
他没有被卢尘峰转换成异魔的恨意，也没有对于自己死亡的不甘心。
曾经的他，致力于和魔道为敌。
可时间长了，便是再也没有了意思，他开始没有了目标。
空虚，也的确有。
可却是上了一个台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
实力无法寸近，释然，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好心来帮忙，却还是中了圈套，这好像也没什么。
这了无目标的一生，就此终结，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凌虚子的执念竟然真的在消散之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凌虚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消散到一半的执念，骤然停了下来。
“林宗师。”
“说起来，我这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林鼎山了然，眼底闪过一抹怨恨之色。
“放心，这卢尘峰，我不会放过。”
凌虚子却是摇了摇头，再次对着林鼎山鞠了一躬。
“林宗师莫要怪他，他也只是个苦命人，为了追求那些看不见的目标，失去了自我。”
“我不怪他，但是我同样也想让他死。”
“死了，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他眼底满是追忆之色。
那些年，他们一路仗剑走天涯，闯荡过北域，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
坐而论道，常常忘却时间。
从闭关之中醒转，便是数年，乃至十年之后，不说物是人非，却也有了新鲜的感觉。
故地重游，又有别样的滋味。
可是这种时光，似乎只存在于回忆之中了。
“好，我答应你。”林鼎山的目标，同样也是杀死卢尘峰。
他没法做到洒脱。
一生清白，却是到老还沦为了魔修的帮凶，他心里不畅快。
凌虚子也不知道如何劝导，只是点了点头。
残存的执念，顿时化为一道道流光，涌入了林鼎山的体内。
林鼎山并未拒绝，这是凌虚子最后的帮助。
他环顾四周。
剑阵已成，十一品阵法。
加上凌虚子的执念，还能残存一段时间。
低下头，他的眼中，唯独只倒映着那白骨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