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惇走过去提起茶壶，给对方掺茶：“如何？”
那人端起茶杯，也不喝，就这么拿在手里晃荡：“距离太远，看不出来。”
“要不叫上来？”顾怀惇提议。
那人忙道：“可别，上回表彰大会，我只是想试一试，都被她发现了，这姑娘警惕着呢。”
顾怀惇呵呵一笑：“难得啊，还能看到有难倒霍总督的事。”
“也不至于，”霍晴川微微一笑，上位者的气势不自觉地流露，“你去跟她聊聊，我就在这瞧一瞧。”
顾怀惇把着个小茶壶就下去了，看洛寸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启唇一笑：“这么多书，就没有你想看的？”
“大部分都看过了。”洛寸淡淡道。
“年轻人多读书是好事。”顾怀惇心血来潮地随意拿起一本，“这本书讲的什么？”
洛寸扫了一眼：“《亚亚海郡的那片海》，记录了一名黑暗哨兵在亚亚海郡突然失控，屠戮了整个郡的历史。”
顾怀惇单手拿着壶盖，食指按住壶盖，对准壶嘴吸了一口：“你对黑暗哨兵是什么态度？像大部分人一样，觉得他们都该死么？”
“顾老师，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无妨。”顾怀惇笑了笑，“大胆说一说。”
洛寸不由看了他一眼，在那张笑呵呵的脸上着实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难不成真是来找她来谈心的？
她想了想，决定遵从内心的真实想法：“从指挥角度来说，我认为黑暗哨兵可以一用。”
楼上忽然传出一声哐当的轻响。
像是茶杯磕在桌上的动静。
洛寸一愣。
顾怀惇给她添茶：“没事，是老师的一位客人，你继续。”
“人们惧怕黑暗哨兵无非是害怕无法掌控这股力量。”洛寸此刻的神情显出一丝倨傲，和楼上的大人物竟显出某种天然的一致性，“但我能。”
“你能？黑暗哨兵一旦失控，可能要付出无数机甲战士的生命才能制服，这值得吗？”
“既然都失控了，为什么要去制服？”洛寸双眼一眯，语气平静而又笃定，“将他往兽潮引，这是身为战士最后的荣耀。”
顾怀惇心神巨颤。
而后胸腔泛起丝丝点点的隐怒。
为她这份对生命的放肆。
洛寸还在继续：
“普通士兵最终的荣誉故乡都是兽潮，像主任您这样的，还是少数。
黑暗哨兵，指挥官，说白了和普通士兵也没有区别。”
她的语气随意，带着一点轻微的自嘲。
顾怀惇一窒，洛寸的话让他想起了机械残肢混合着肉沫血气的曾经。
这就像是在古战场上，你对因伤退伍的老兵说，我们最后的结局都是马革裹尸，而你已算是幸运。
这绝不是在放肆。
而是已经认识到战争残酷的指挥官才能说得出的话。
带着一种从血肉泥沼走出的残忍和伟大。
“顾老师，”洛寸突然开口，“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知道我对黑暗哨兵的看法？”
“呵呵...”顾怀惇将书放回原位，态度缓和许多，“不要小看闲聊，这有助于我快速了解你。”
他言归正传：“听说你有很强烈的意愿参加联赛？”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