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在越发昏黑的沙尘与密密麻麻不见底的鬼怪中，张北爬上城外一座歪斜在风沙中的巨大废弃信号塔，遥遥看向远方的诡物攻城。
此刻早已经看不见那耀眼璀璨的灯火，连那原本一望无际的城墙本身都已经垮塌，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都分辨不清的各样诡物。
可他站的远，听不见惨叫。
耳畔只有诡物垂涎的嘶吼。
四个小时后。
远方的城市废墟已经成为鬼怪欢愉场，各种超出认知难以形容的怪异在城内兴奋嘶嚎，张北不自觉又想起当初曾想帮诡物复仇的自己。
如果再来一次，又或者重新回到那个过去，他一定不会再相帮。
它们被害的原因是很可怜，但是，值得可怜的太多，一如城内那些还想努力的人们，一如现在的人类命运。
而人贩子本身，那是另外一码事，本可以不混为一谈的。
远处像玩具一样一点点被各种巨型诡物腐蚀推垮的残余建筑也在越发浓重的黑色天幕下越发模糊，张北道：
“六六，回去记得提醒我派人解决掉那些小鬼，人贩子的事情如果没做完，另外出人解决掉。”
看了眼张北，张六六轻声道：“联络时连祖叮嘱过，如果您后悔问起，就说鬼物都已解决，没有后患。”
“怎么解决掉的？”张北眨了下眼，回头看去：“那我要是没后悔呢？”
想了想，张六六摇头：“没说。”
张北：……行吧。朕还能说啥？
很想跟张六六说，让他去找二哥写一份最低两千字的详细说明报告给他看，但话在舌头里滚了一圈又一圈，他还是没敢说出口。
幸好自己现在地位比二哥高。
本还想再胡思乱想一下，转移一些注意力等鬼潮再散去些就与其他族人汇合，
一道半透明的环形波动突然略过，思维骤然迟滞间，张北只看见无比神圣的灿白光芒自西北方乍亮，以极快速度蔓延半片天穹并不断覆盖扩散。
茫然看着眼前世界一点点被极致的白色涂染覆盖，张北感觉自己似乎开始遗忘从前世界样子，
但同一瞬间，一只手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见旁边张景舟皱眉间同样残留困惑的警惕表情和手上打出的‘速回’手势。
一点头，张北在心里引动穿越机制，却愕然发现语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遗忘。
好在张家原本的麻烦记忆机制在被他不断捡起重组。
按照残留感觉在心里引动他自己也已经不明白的思绪和发音，所有人瞬间透明消失在原地。
在他视野最后瞬间，一道隐约泛着金芒的乌光突然直冲天穹，极霸道推开所有白色颜料，照出了一方还有些青绿的小坟包。
学姐这是……，把我养成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