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咫的断言让夏塬彻底绝望了。
叶屠苏也轻叹一声，即便再服用多少回元丹，对于此刻的夏明山来说也是无济于事。何况他已经无法服下任何药物。
永缙皇帝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也迅速走了过来。他不顾夏明山身上的血污，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夏爱卿，你……你怎么样了？”
夏明山嘴角流出鲜血，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但他依然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地说道：“皇上，微臣……微臣死不足惜，只要皇上安然无恙，微臣就……就安心了。”
赫连缙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他紧紧握住夏明山的手，声音哽咽道：“夏爱卿，是朕……是朕对不住你。”
夏明山微微摇头，想要说些什么，但鲜血夹杂着破碎的脏腑从口中喷出，他已无法再言语，只能微微转动眼眸，看向夏塬，眸中多出一丝温柔和解脱，缓缓闭上眼睛。
“爹，爹，为什么，啊……”夏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泪水如泉涌而出，那双猩红的眼眸愤怒地看向独自站在原地的周承谨，“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他紧握双拳，愤怒地起身，准备与周承谨拼命。
叶屠苏一把拉住夏塬，冷静地劝道：“不要冲动。”
林牵洛来到双手微微发颤的蓉太后身边，轻轻挽住她的手臂。
蓉太后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这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未及反应，锦衣卫指挥使夏明山便已惨遭毒手。还好叶屠苏反应迅速，否则赫连缙恐怕也难逃一劫。
周承谨的背叛，是蓉太后始料未及的。
然而，对于这一切，林牵洛却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她目光平静地看向周承谨，缓缓开口问道：“周大人，闻嬷嬷可好？”
周承谨闻言一愣，抬头望向站在蓉太后身边的林牵洛。
他未曾料到，赫连衡会自作主张把林牵洛带到大殿来，如今他的身份是瞒不住了，而且，林牵洛好像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再编造谎言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从容一笑，对林牵洛温言说道：“姑姑她一切安好，若有机会，我带你去探望她。”
林牵洛轻蔑地嗤笑一声：“我早就对你圣火使者的身份心生疑虑，只因缺乏确凿证据而难以确认。想不到，你真的会在此对皇上发难。怎么，不打算继续隐藏身份了吗？不觉得可惜吗？”
周承谨对林牵洛的责问并未生气，轻叹一声，摇头道：“原本以为凭借我的实力，定能一举除掉永缙皇帝。如今看来，是我失策了，不该小觑了对手。”
赫连衡亦是惊愕不已，忍不住开口追问：“周承谨，你真的是圣火使者？”
周承谨微微一笑，坦然承认道：“不错，我正是圣火使者。本以为宣王有些手段，这场政变大戏必能笑到最后。没想到反被永缙皇帝摆了一道，呵呵……”
他转身瞥了一眼那七名持剑而立的黑衣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人也并非你的部属，宣王啊——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宣王，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罢了。赫连衡，我本以为你至少有些本事，却不料会落得如此一败涂地的下场。”
赫连衡面色铁青，却仍倔强地反驳道：“不，本王没有败，本王的精锐部队就在皇宫门外，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杀进宫来；本王的三十万大军就驻扎在离京三十里外，轻而易举就能踏平整座京城。”
然而，叶屠苏却只是冷漠一笑，朝那七名黑衣人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