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还有玄蝠的身份，让他深受困扰，渐渐成了心病，肉身的疼痛反而不抵心中的痛那样灼心砾骨。
一军主帅，从来都是一马当先，活到二十多岁，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保护。
没想到，自己内心其实也想被这样呵护。
想起她，他的心似被注入一股暖流，玄蝠的影子又浮现在脑海中，他知道不该想，更不该去一遍一遍地想她。
他是清醒的，她来保护他，绝不是因为对他有意，之前他们根本是素不相识，没有半点交集。
他相信她说的，是因为他是国之栋梁，国家百姓都需要他，所以来保护他。
可他现在所做的，所想的，都是在一遍遍推翻自己的结论，给自己增添烦恼，可就是戒不掉这份思念，割舍不掉这份牵挂。
他拿了怀中珍藏的，她留下的那个护身衣，拿在手心里，轻捏了三下，黑色护身衣，肉眼可见地迅速膨大。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了袖子，连带着戴上了手套。
与皮肤接触的部位迅速变厚，大约变成有铜钱那般厚，就不再变厚了，但依然柔软如初。
“疾风，把蜡烛点上。”
疾风照做。
他把手靠近烛火，过了好一会，手并没有感受到烛火的温度，他手又伸入烛火，依然如常，没有丝毫的灼热。被火燎着，衣服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衣服是连在一起的，有柔韧性，可以扯得大点，应该可以把他整个人完全套在里面。两边衣襟靠近，就自然地紧紧贴合在一起。
只是这种衣料，很特别，他从来没见过。
这真的是一件宝衣，不知她是从何处得来的，想必是她一直珍藏着的，如此珍贵的东西，留在了他的身边，如果她要用怎么办？
“疾风，等我的身子好些了，我要进京一趟。”他停顿了一会，道：“把这个亲自还给她。”
疾风听他如此说，心中高兴，他知道将军在想什么，将军终于振作了起来。
将军自从白子在阵亡，玄蝠走后，精神一直很萎靡。
自小到大的感情，心中的痛苦，不是一句，白子虽死犹荣能消弥的。
玄蝠的事，更是复杂，他自小跟在将军身边，对他心中所想，也能猜出七八分。
看来颜大人的信，让将军重新活了过来。
......
十二月。
自从秦家倒台后，玄蝠受到各世家贵妇的邀请越来越多。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还要给邹山在前面探路打前战。
而与这些贵妇贵女的接触，从她们做的事和话中，从蛛丝马迹中，就可窥见一斑，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她带着他们喝茶，听戏。她还教会一些贵女骑马，打马球，包括陈氏也被她教会了骑马。
原先一团乱麻的东西，现在变得越来越清晰，又有林昭的相助，林津辉的提点。
她已经理顺了这其中的关系，也掌握了大多数朝臣的命脉。
白日里，她去兵部打卡，下午三点后，就是自己的时间了。
一日，她换上一袭红衣，一口哨唤来踏雪，要带它到城外跑跑。
天还在下着雪，冰雪尚未融，正是踏雪发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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