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亭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小声问道：“要不要请医生？”
“不必了。”萧莫予捧着杯子，轻轻抿了口，他感受着体内药物的肆虐，皱眉闭上眼，“一会下飞机，你帮我回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拿到医院去，我不想北河见到我这个样子。”
沈南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萧莫予闭着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自己的身体。
他睁开眼，却见沈南亭正脱着他衬衫的扣子。
萧莫予面色微变，“做什么？”
沈南亭停止手上动作，低着头道：“我看你穿着衣服会更难受，就想给你换上我的衣服。”
萧莫予垂眸看了看身上湿透的衬衫，皱了皱眉，“不用麻烦，马上就到了。”
沈南亭固执的继续脱着衬衫。
萧莫予握紧双拳，忍耐道：“沈南亭！我叫你不用麻烦了！你听不懂吗？”
沈南亭低声道：“老板，我只想帮你。”
“你不用管，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沈南亭咬咬牙，又继续剥起了衬衫。
萧莫予瞪着他，“你敢脱掉它试试？”
沈南亭抬头，怯弱的看着他，“我……”
萧莫予冷哼一声，“我让你放手。”
沈南亭只得收回手。
萧莫予抓紧衬衫，一颗一颗将纽扣系好。
沈南亭看他恢复平静，松了口气，“抱歉，老板，我只是不知道该为你做点什么。”
“不用。”萧莫予沉默片刻，道，“我不想说话，你别打扰我。”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直到飞机降落，沈南亭才鼓起勇气开口：“老板，我去把衣服拿来。你先休息一会。”
“嗯。”萧莫予应了一声。
待沈南亭离开后，萧莫予转头望向四周，发现对一切的感知，都像被放大了一般，周遭的环境变得异常喧闹。
从昨天开始，他的身体就像是失控了一般。
药物侵蚀着他的大脑，就好像有一头猛兽随时会破体而出一般。
他想要逃离，却无法摆脱药物的影响。
他原本以为只要忍过去就好，可他错了，药物不仅会吞噬他的精神，甚至还会影响他的感观，他变得异常敏感易怒，想找个发泄的出口。
他明白，若是再不疏导，他真的有可能崩溃疯狂，变成一头野兽，彻底失去理智。
可他却无法阻止，握着怀里那瓶蓝色药剂。
他心头满是林北河的身影，这让他原本焦躁难安的心，生出一丝平静。
他躺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可他刚阖上眼，就听见沈南亭的声音：“老板，衣服，我拿来了。”
萧莫予睁开眼，见他正站在面前，担忧的看着自己。
萧莫予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给我吧。”
沈南亭欲言又止，将衣服递给他。
接过衣服，萧莫予去了附近的卫生间，他不停用盥洗池里的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冰凉的水刺激着肌肤，令他逐渐清醒，也令他越发清晰的感受到身体中的燥热。
他咬紧嘴唇，狠狠地捶打着镜面。
砰——
哗啦——
镜子碎裂，水珠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