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钲:......
过了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之前一直说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也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来就是因为案子的事,可这——
这叫什么事!
傅钲抬手握住叶凝玉双肩,她身形纤细,骨架也小,这么一握已经是半拥在怀。
掌下传来温热之感,看似单薄的身体却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他知道,任何时候,阿玉都是超然的存在。
他当时有过彷徨和自卑,后来想通了,他究其所以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她眼里,渺小如蝼蚁,就算多活几世,也望尘莫及。
可他也会拼尽全力跟在她身后,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
他爱她。
只是单纯的爱她,拼尽一切想让她安好护她周全,纵然她不需要。
“阿玉,我来,并不是因为案子的事。”
“哪怕你是普通人,我对你的心未曾改变。”
“你就是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叶凝玉听完,手指微微动了下,若无其事的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递过去。
傅钲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暗黄色的符纸中央,有个血红的字“渡”。
这字写得苍劲有力,笔锋如刃,迎面而来是一股肃杀之气,最后一捺有点模糊,像是一团晕开的血迹。
“这是?”
叶凝玉说:“你以为这棺材铺,为什么要叫‘渡’?”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渡——令亡灵得以往生。那两人冤死,尸身不全,魂魄终日徘徊在鬼门关,不渡忘川,不入轮回。”
其实,这个店名并不是她所取,当年占卜的时候,卜出这一卦,她就有预感,但是她清闲太久,懒得多事,只是挂了“渡”的名而已。
谁知最近在请灵的时候,桌上忽然出现这符纸,她就明白,天道是要让她担起责任来。
傅钲看着手中的纸张,只觉似有千斤重。
“叶儿姐——吃饭啦!”屋外传来宛然的喊声,叶凝玉应了一声,伸出手摊在半空。
傅钲见状,急忙将符纸递过去,叶凝玉接过,右手还伸在前方。
嗯?这是要牵手吗?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搭上去,却被叶凝玉毫不留情的挥开,“刚才的符!”
傅钲这才想起刚鼻子上被她贴了符纸,起身的时候觉得有点碍事,便扯下来放裤兜了。
她送的东西他舍不得丢,以前做错了,现在不论是什么,都得当宝贝一样供着。
叶凝玉接过黄符,用火将符纸点燃,又拿出一个碗,碗里盛着半碗清水,将快燃尽的符纸放到水里,嘶的一声,火光消失,也是神奇,碗里的水立即变成黑色,像是一碗墨汁,她将碗递过去:“喝了!”
其实不太想要,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不喝行不行?”
叶凝玉冷笑一声:“行啊!待会外面选一个你喜欢的样式。”
......傅钲喝了一小口,那味道又苦又涩,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臭气直冲脑门,差一点就把他熏吐了!
这味道比当初秦三喝枕头水差不了多少吧?!
傅钲举着碗,视死如归地喝完。
“呕——”
“憋着。”
“哦,对了,喝完半个小时后再离开。”
“为什么?”现在有点线索,他急着回去查,要是平日,别说半小时,不让他走,他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叶凝玉懒得回,说完这些,又恢复之前冰若冰霜的样子,好像再和他多说一句都罪大恶极。
傅钲给羊羊羊打完电话,让他去查一下那路灯的位置。
挂了电话就看到叶凝玉和宛然围坐在院里吃饭,宛然倒是细心,吃上两口便问一遍要不要吃土豆啊、鸡蛋啊,肉啊之类的。
叶凝玉脸上带笑,语气轻柔的回应着,这态度和对他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他在两人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两菜一汤,素炒土豆丝,小葱炒肉丝,黄瓜鸡蛋汤,黄瓜也是切成丝:“宛然,这是你做的吗?看着挺不错啊!真是太厉害了!”
宛然瞥了他一眼,满脸不高兴,这人最好顺杆子爬,不能理他,转头又和叶凝玉说话。
傅钲不觉得尴尬,特自觉的拿来碗筷坐下吃饭。
边吃边和宛然搭话,好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宛然之前还挺戒备,但耐不住傅钲脸皮厚啊。
之前她在丝丝识海中,还觉得傅钲挺高冷的,谁知道这人如今怎么变得话痨起来了。
傅钲也没办法啊,叶凝玉不想和他说话,要是他还端着,那还追什么老婆。
军师秦三说得对,追老婆就是要不耻下限!
女人本就爱听好话,宛然听了一阵脸色没刚才那么差。
傅钲发现宛若对他在维和部队时期的事最感兴趣,便挑着重点说。
宛然渐渐听得入迷,早忘了给叶凝玉夹菜,傅钲也是鬼的很,不动声色慢慢靠近,趁机为她夹了好几次菜。
最后一次翻车了,因为他一时大意,夹了黄瓜丝。
叶凝玉喜欢吃黄瓜鸡蛋汤,但是却不喜欢吃里面的黄瓜。
丝丝和宛然跟了她很久,受影响也是如此。
两个不喜欢吃黄瓜的人,自是不可能去夹黄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