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苏老二坐到了苏老爷子对面，寻思着怎么开口。
苏老太太在一旁道。
“鼠疫嘛没法子，总要死人的！”
嘴上这么说着，袖子里的手却攥的死死的。
苏二丫打量着苏老太太的神情觉得有些不对。
苏老爷子大大咧咧的倒是没看出来。
“是啊，真是惨啊！日日都有哭声，天天都有人往外面抬。
祖宗保佑啊，只要你们都没事，俺就是累死也值了。”
这话说的苏老二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爷！我爹娘他们....”
苏大丫终究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紧接着苏大郎苏二郎也都哭了起来。
这哭声好似会传染一般，苏老太太和苏老二也都红了眼睛。
苏老爷子的笑僵在了脸上。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回味着今日大家伙的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唉，老了!赶了一天路腰酸背疼的，我，我回去躺一会。”
大丫还想说什么，被苏薏拽了一把，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们三个成了没有爹娘的孩子了，今后可要怎么办。
苏老爷子的背有些弯，背着手回了屋，没发出半点响动。
苏老太太叹了口气，坐在了苏老爷子刚才坐过的地方。
“行了，让他缓缓！”
屋内的苏老爷子蹲在地上，双手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眼泪就好似连成了线一般的往下掉。
因为不敢发出声音，两只眼睛憋的通红睁的滚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低沉的呜咽声半丝都传不出去。
苏老爷子跪在地上，用力的捶打地面。
哪怕犯了再大的错，也是他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儿子儿媳的命！他们犯的错就让他也一并偿还了吧！
儿女债，儿女债！从生下他们来的那一刻起，这债就背负了啊！
一直到晚上苏老爷子都没有出来。
苏老太太只叫众人不要管，这个时候，让他自己发泄出来就是了。
黑暗逐渐吞噬大地。
苏老太太犹豫了半晌还是推门进了屋。
苏老爷子坐在炕上，头冲着里面就那么坐着。
“老头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老大做下了不少错事，件件都该死.”
这话从一个娘嘴里说出来，夹杂着无比的恨意和无奈。
“就这么去了，也是赎罪了！你看看这幽州城死了多少人了。
咱们村里也没了几十人呐！咱们家，这样！就算，就算祖宗保佑了。”
苏老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道理都懂，可是这心里也是真的难受啊！还有三丫，那孩子....”
苏老二已经把苏三丫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那也是自己的孙女啊，虽然分了家少有照拂，可那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啊。
“都是命，老头子，你想开点！这一大家子还需要咱俩撑着啊！”
苏老太太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她的孩子也没了，她也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