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大夫人安插在随园的人......出入交辉园自然无人起疑。”
她机械地阐述着,“因之前大夫人承诺离开三姨娘后,将我调回交辉园,并没做到,我便一直怀恨在心。”
“一个月前,奉二姨娘之命送花给五姨娘时,又受她刁难。”
“偏巧几日后,我回家探望生病的老娘时,瞅见罗管家偷摸见一个男人,给他银两,逼迫他离开晟京,言语之间似和大夫人有关。”
“我便唬他一顿,从他口中知晓了那些陈年旧事......”
罗管家听到牵连了自己,脸色一白,顿时跪了下来,妄图狡辩,“老爷,属下没有,分明是......”
云为初急急咳嗽起来。
叶红珠立马给他抚心顺背,柳眉倒竖地怒斥罗继。
“我说罗管家,你能不能先听这贱婢说完!老爷自有决断!还能冤枉你不成!”
罗管家被堵得一张老脸红白交错,凶狠地瞪了一眼叶姨娘。
云为初示意小翠接着说。
小翠便按照姜妧事先交给她的话,重新背了起来。
“于是,我临时起意,决定用当年大夫人害四姨娘的法子。我偷了三哥儿的字帖,找书画铺子上的先生,模仿了他的字。”
“然后写成情诗,交给五姨娘,又趁着送花时,偷了五姨娘的玉佩,交给三哥儿......”
“如此一来,我既报复了五姨娘,也拉了大夫人下水......”
“呵呵,”小翠歪头,眼中有泪,失心疯般笑出了声,“痛快!当真是痛快!”
云为初怒拍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个男人是谁?”
小翠一派天真地眨眨眼睛,无力道,“哦,像是叫做陈怀璧。”
云为初这下再不疑有他,转身面向白书桃,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真的是你?!是你害了阿拂!你个心如蛇蝎,善妒无德的女人!”
救兵尚未来到,白书桃只能拖延时间。
她冷着脸,维持着后宅主母的尊严。
“老爷怕是糊涂了,一个丫鬟的话便想做问责主母的证据,真是贻笑大方。”
小翠“桀桀”的笑,畅快地看着大夫人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谁说我没有证据,陈怀璧此刻便在北面的狗洞之外,老爷大可派人捉拿。”
“几年前,您一时软懦,怕对峙情夫,颜面扫地,以至于错失真相。”
“如今,您可别又畏畏缩缩,当个乌龟啊。”
“贱人!”
深感羞辱的云为初用力扇了小翠一个耳光。
姜妧看着小翠虽挨了打,却如疯魔一般,依旧肆意大笑。
不禁在心里给她鼓掌,好小翠,死得其所!
倘若换作小碧,真不一定有这么完美的效果。
真不愧是监督她阿娘,在小院里颐指气使,为大夫人立下赫赫战功的忠臣良将啊。
云为初来不及管疯了的小翠了,指着罗立,“去,把陈怀璧抓起来,盘问清楚!去!”
白书桃本来见小翠提到“送花”,心立即卡到了嗓子眼。
但见她只字不提花上有毒的事,也明白了,她虽受姜妧胁迫,但为着小碧和家人。
想来花中有毒的事,并未告诉姜妧。
看在她懂事的份上儿,白书桃决定一会儿留她和她家人一具全尸。
哪知她的心,刚放回肚子里,小翠便说出了陈怀璧的下落。
白书桃这下呆坐原地,彻底傻眼了。
陈怀璧不是早就离开晟京了吗?
别说她,连罗继都怔愣了,他亲眼看着带一家老小出城的陈怀璧,这怎么说回来了就回来了?
好像有神的手,冥冥之中,操控着命运既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