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附耳过来......”
姜妧将自己筹谋的整个计划全盘和出,包括徐瑄依在其中要起到怎么样的作用。
“如此,云为初不是一直自诩孙雁拂是他提也不能提的忌讳,是他这一生无法原谅的白月光吗......我倒要瞧瞧,当年的事情,若一模一样,重来一遍,再叫他发现其中的构陷。”
“不知,他联想到孙雁拂后,会不会为了这个真爱,悔恨不已,直至疯癫。”
姜妧眸里闪着骇人的冷光,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如此便能为孙雁拂翻案,将幕后黑手大夫人供出台面,让云为初临死之前知道真相,与大夫人来一场狗咬狗。
假的是,疯怕是不会疯,但中毒颇深,外加心脏大恸,死就不知会不会死了。
徐瑄依如同凝视一个具象化了的魔鬼。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悚和恐惧,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环环相扣,严丝合缝的计谋,出自眼前这位,尚未出阁,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之手。
她甚至敢于将一切告诉自己。
她不怕自己反水,将她的密谋告诉云为初吗?
不,这么一想,徐瑄依身在夏日,却如坠冰窟。
她既然敢将这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就说明......事情之外,远有更多自己尚不知道的秘密。
见她久久不能反应,姜妧下意识眯起眼眸。
“我知可能要你付出的有点儿残忍,但我保证,事成之后,会替你改换姓名,送你出云府。”
见她还在迟疑,姜妧正欲加重筹码。
徐瑄依却抬手制止了她。
她的瞳子里闪过一丝狠辣和决绝,“不用说了,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不要云为初疯,我要他死!”
徐瑄依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姜妧咧嘴笑了,呦,这不巧了嘛,中正下怀。
“我答应你。”
见姜妧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徐瑄依反倒怔了怔,“那可是你亲爹,你可想明白了?”
姜妧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在说,哦,这样啊,那爹是什么?
“徐姐姐没听说过?”姜妧轻淡地笑了笑,“没了娘,也就没了爹......”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我阿娘对云为初来说,就像是衣襟上的一粒尘,在与不在,无甚差别。死了,也就是抖去尘埃罢了,谁会在乎被抖落在地的一粒尘呢?徐姐姐,你会吗?”
徐瑄依闻言,若有所思,眼神怜悯。
“所以,爹不爹的,又如何?”
这世上,正常的父母都是惜子如命,会尽一切所能,珍爱儿女。
但,永远不要排除,那些不正常的少数人。
姜妧说完低头笑了笑,又问徐瑄依,“徐姐姐,你呢?”
“把你的痛苦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徐瑄依也才二十几的华龄,姜妧一声声姐姐,让她生出一种回到青葱少年时,自由无束的日子。
仿佛她从来都不是某个人的姨娘,更没有成为某个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