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竟是被裴箨大咧咧送了过来，他，简直是救苦救难活菩萨啊。
但姜妧想起一件事，她咽咽干涩的唾沫，犹豫道，“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裴箨直言不讳，“般若。”
“......”姜妧。
正是小说里女主安馥凝最得力，最忠心的一个贴身丫鬟，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啊这......裴箨就这样送给了她，那女主怎么办？
姜妧想挠头，怎会如此？
她如果接受了，这算抢了女主的气运吗？
如果没了般若，女主后续剧情还能于水火之中，逃出生天吗？
啊，头疼。
姜妧试到自己手心微微出了汗。
如果因为她而改变了女主的命运，间接影响其他人命运的走向，甚至是这个虚拟时空的动荡，那她就是死一百次也难逃其咎。
这又要说裴箨了，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呢？
书里你虽然阳光善良，无害单纯的像只大狗狗，乐于助人，也愿意扶贫济弱，但前提都基于满心满眼先是女主啊。
你现在怎么能因为巧遇了我，就要把送给女主的丫头给了我呢？
这也好的太毫无原则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帮裴箨这个傻憨憨守住底线。
“多谢裴小将军好意，公主比我更需要般若这等聪慧伶俐的丫头，您还是带回去交给公主处置吧。”
她这话像是提醒了裴箨一般，裴箨漂亮明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你怎知我想过送给公主？”
姜妧舒了口气，想过就好，想过就好，想过就说明剧情就是这样。
她笑着打趣，“晟京谁人不知，馥凝公主是小将军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管得了什么东西，你自是会先去呈送公主的。”
顾望虚闻言轻哼一声，眼神略带嘲弄地拍拍裴箨的肩膀，“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姑娘都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可见你往日多么高调张扬。”
裴箨那张俊美精致的面容，像被戳中心事般一下子红透了。
他看着姜妧，那双藏星纳月的猫眼圆澄澄湿漉漉的。
他结结巴巴道，“啊？有，有吗？”
在场众人包括姜妧都点了点头，裴箨羞得指甲都粉了，他左顾右盼，不再看姜妧，而是手足无措道，“可你更需要啊！”
姜妧像看小朋友一样，心怀老母亲般的慈爱，“谢谢裴小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她再次拒绝，裴箨明显失落地低了眉头，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露出一张小孩子似的委屈巴巴的脸。
他生得俊美好看又无辜干净，做出这种表情，只会让人心软地一塌糊涂。
真是书中描绘的，战时，这张脸象征一统的千军万马，锐气逼人。
盛世，这张脸反映琳琅的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姜妧忍住强撸狗头的冲动，微微行了一礼，“天色不早了，还请裴小将军重新寻来陈掌柜，让我选一个小丫鬟。”
那掌柜被大夫人通了气，本不想做姜妧的生意。
如今这几个大爷在这里，能物尽其用，姜妧当然要充分发扬榨干周围人利用价值的精神。
而且自己买丫鬟还得花钱。
这三个货，特别是时承泽，都是个顶个的有钱人，嘿嘿......
最终姜妧带着白嫖来的小丫鬟毛球，心满意足地挥手同他们告别。
她们坐上车都走出好远了，时承泽还依依不舍地朝马车看着。
“环鱼台出来的鱼籽拿来当丫鬟，一个可顶十个使，四妹妹就这么拒绝了。”
车上，云水绵咬着帕子，满眼探究地看着她，“有时候，我倒真是看不懂你。”
姜妧看着车窗外人影错动，叫卖声不绝于耳，轻声说道，“并不是所有好的东西，呈到我面前来，就该是我的。”
她活在这个世界里，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况且，她喜欢女主，她想成为安馥凝的样子。
可安馥凝独立自主，有行动力有手腕，环境塑造她成为了真正意味上的大女主。
而姜妧呢，是拼尽了全身力气，要足够努力和幸运才能勉强挺直腰背的女人。
她只能伸出所有藤蔓，像寄生虫一样依附有利于自己求生的一切东西。
她想成为独立自由的人，可现实不允许。
毕竟有的人是光努力活着，就无比艰辛了。
可即使如此，她也做不来小偷，一想到自己某些举动，会将安馥凝那样热烈灿烂的玫瑰，拉进同她所处一样的深渊中，她会比任何人都痛恨自己。
人可以变态，但要有底线。
人可以变坏，但要有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