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后，柳鸿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若非明月楼竣工，留下了这幅残联，似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号人。
不曾想，这位新朝首届状元楼吗，竟然多年来在明月楼以说书为生。
莫离看向面前朴素的中年男子，神色复杂道：“今日为何同我说这些？”
柳鸿淡淡道：“因为莫公子能给我想要的。”
“哦？”莫离微微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一介败家子，能帮到先生什么？”
柳鸿解释道：“公子此番一鸣惊人，声势大涨，无论公子愿意还是不愿意，魏国公都已经事实上成为了朝廷各派的众矢之的。”
“如今朝廷局面形势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但诗会过后，这种平衡势必会打破，魏国公再也无法向往日一般保持中立，只能选边站。”
“一旦踏出那一步，卷入夺储当中，必然是血流成河，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注定不死不休。”
柳鸿顿了顿，抿了一口酒水，继续道：“魏国公若是支持二皇子，势必要交出兵权，才能博得二皇子以及文官集团的信任。”
“可兵权一旦交出，局势就不是魏国公能够控制的，所以我猜想，只怕此刻，莫世子和六公主联姻的圣旨，已然盖上了玉玺。”
莫离轻笑一声道：“常言道，大隐隐于市，先生虽然不在朝廷，可对朝廷的局势却是了如指掌。”
莫离说着，话锋一转道：“可我若是不娶六公主呢？”
柳鸿闪过一抹诧异道：“玉玺一盖莫公子还能反悔不成？”
“事在人为嘛。”莫离说着，继续道：“先生还是讲讲能帮到我什么，又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
别看柳鸿说的头头是道，可说了这么多，自己连的目的都还不清楚。
这些读书人，心理的花花肠子是真多啊，难怪自己那便宜老爹跟那帮文官们不对付。
“助我离京返乡。”柳鸿眼神炙热。
“额。”莫离闻言愣住了，这算什么忙？
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不会自己走吗？
似乎是看出了莫离的疑惑，柳鸿解释道：“莫公子不是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嘛，我想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局。”
莫离不笨，很快就是明白了柳鸿的意思。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原来先生就是故事中的少年郎。”
莫离起身，收起脸色的玩世不恭，难得正经的拱手道：“先生用情至深，在下佩服。”
这柳鸿千般算计，所图所求，不过是回到那小渡口，和佳人团聚而已。
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柳鸿苦笑道：“姑娘依旧是故事中的姑娘，而那少年却早已不是故事中的少年，所以我也知道这故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结局。”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回乡。”莫离拍着胸脯保证道。
柳鸿微微摇头道：“若无圣旨，我不得离京半步！”
“这就难办了。”莫离摸了摸鼻子。
柳鸿却十分自信道：“诗会过后，魏国公站队公主，莫少爷必定涉足朝廷，而这便是机会。”
“在下不才，愿助公子一臂之力，虽不敢保证必胜，但却可保公子无虞！”
莫离对上柳鸿的目光，举杯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