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蝉鸣。
月光映着滚滚江水,江水东去,江湾处泊着五六艘江船,船上居然也有袅袅炊烟升起,仿佛是个小小的江上村落。
韶阳的富家公子们很喜欢夜生活,江南的二世祖们更不例外。
整条江面上的船都是载歌载舞。
一曲琵琶落,苗仙桃抓住了琵琶修复好的部分。
台下的大小官员们都拍手叫好,纷纷投来羡煞的目光。
曾经她很享受掌声,享受羡慕,享受他们垂涎的目光。
可现在,她的心早已经不在这里。
她的心被偷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人。
秦王。
或许是他第一次和明禅见面时,对自己彬彬有礼的样子,又或是在那个雨夜中,他的一个手下竟然随手就将自己血海深仇的仇人斩杀,又或是他在揭开所有伪善和阴谋时的沉稳老练。
他的容貌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苗仙桃一直在奇怪,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和善,如同自己邻家大哥哥的人,会做出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大事。
而且他从没有阴谋诡计,他的计谋,似乎都在面上,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到他在做什么,但最后……
下场可想而知。
苗仙桃的心情十分沉重。
他是高高在上的秦王,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乐伎,本是天壤之别。
他们的命运本不该交织。
可她不甘心。
她已经有一个足以让秦王和她交割在一起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在赵棣的房中。
她不仅仅是快雪楼的人,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乐伎,她还有一个身份。
一个谁都想不到的身份。
收起琵琶,她轻轻看了一眼台下,赵棣已经喝地酩酊大醉。
她走下台,搀扶起了赵棣,低声道:“殿下,该回房了。”
赵棣如同一座大山踏在她的身上,好在以苗仙桃的实力,足够扛得起这座大山。
她任由那双沾满酒水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
回到房间,赵棣趴在了床上,沉重的呼噜声震天动地。
她轻轻地回身将房门关紧,目光看向了柜子。
那一日,她亲眼看到了赵棣将锦盒放在了这个柜子里。
打开柜子,锦盒果然在这里。
她又下意识回过头去,赵棣仍然在沉睡着,呼噜声仍然没有任何起伏。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屏住了呼吸,打开了锦盒。
里面是一个沾着火漆的印信,还有一封已经打开的印信。
封着火漆的信封上写着的是:欧阳公亲启。
而打开的信封上所写的是:赵棣亲启。
打开信封,内容触目惊心。
苗仙桃早就知道了一个大概,可仍旧呆滞住了,心道:“韶阳国运几乎崩坏,就是因为这些人在做这些勾当!这赵棣虽然身居韶阳九皇子之位,但却做着如此丧权辱国的行径!真是令人发指!这些新的蛊毒……难不成他们要用来对付皇帝?”
她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是天下之难,对于整个韶阳来说,无异于天打雷劈。
明禅之前去大理的事情,明面上是生意,可背地里却是做这些,怪不得他请了邪鸦。
如今功成,为了保护秘密,赵棣才会杀了明家的人。
可一个节度使被杀,已经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朝堂应该会派大理寺或是皇城司的人出来彻查的,难不成赵棣已经有了弥补之策?
她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觉得胆寒。
再次将手伸入柜子摸索,找到了赵棣的三个漆章,比对信封上的火漆之后,选定了一个,于是将火漆和锦盒全部放在胸口,从窗户翻了出去。
门口有护卫,但以苗仙桃五境的实力,轻松绕过了他们的视线,直接跑向裴麟所在的房间。
可她在房间门口看到的是武封。
她无法绕过武封,更不可能绕过房间里守护的白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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