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男人翻着账本，空闲的左手手指有节奏地弯曲，伸直。
“这个月就这么点吗？按照约定少了许多呢。”
“对不起，侯爵大人，下个月我一定补上。”
书桌的对面，安德烈深深鞠躬，诚惶诚恐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卖给你的奴隶质量都不错啊，怎么就赚不到钱呢？”鹰钩鼻男人很是疑惑。
“这……是我的无能。”安德烈嘴巴张了张，但是最后也只这样说道。
那他还能说什么？是因为金币福音的冬衣价格更低吗？那为什么会更低呢？更低的材料，更低的人工还是更低的地价？安德烈在这方面都得到了侯爵的帮助，要是说到这个地方，那可是直接驳侯爵的面子了！
“但我保证，下个月我一定能还上钱。”安德烈深知刚刚的回答不会让侯爵满意，于是立刻追上保证。
“行吧，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了。”鹰钩鼻侯爵把账本放到一旁，淡淡地说道，“这次的应还账款就放到下次一起还吧？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安德烈连鞠数躬。
他曾听说过摩根侯爵的钱没那么好欠，可今日看来侯爵也是相当宽容的嘛。
在男仆的带领下，安德烈离开了侯爵的书房。
对于罗斯柴尔德男爵，安德烈已经不敢对付了。
他前几天本想着安东尼那个蠢货怎么干活那么拖沓，想去催促一番，结果没想到人都没找到。
安德烈也是猜过他们是不是拿着定金直接赖掉不干了，可是又得知酒馆那边安东尼的很多东西都没带走。
甚至还找到了几个金龙。
当时安德烈就知道出事了，安东尼他们这是全栽了！
那几天他可害怕了，这么坏规矩的事要是被捅出来，那他可就麻烦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看上去落魄的罗斯柴尔德家是怎么把那群灰鼠全收拾了的。
可是这几日下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意外地祥和。
这让安德烈又不由得怀疑安东尼到底是不是卷款跑路的时候没拿干净钱。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不是要出去了吗？这路怎么不是刚刚走的啊？
“等等，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啊？”安德烈急问道。
“并没有啊，安德烈先生，我带你去还利息啊。”
男仆无情感地回答道。
烛火闪烁下，他的脸明暗不定。
“利息？”安德烈皱眉。
他才想起自己签的贷款契约里好像是有这个，利息随本金计算。
可是刚刚侯爵不是已经让他下一个月还钱了吗？
不对。
安德烈细细回忆一下，才发现刚刚安德烈说的是本金下次支付。
可是利息不是随着本金支付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安德森的不解，男仆细心地解释了一下。
“还不起本金的时候，侯爵大人可能会把本金宽限到下次，但是利息的话侯爵是从来不允许拖欠的。”
这……
“不过利息的支付方式，会变成另一种方式。”
男仆无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来。
另一种……
安德森一哆嗦，浑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不，利息是多少钱，我现在就回……”
安德森一边解释，一边作势欲跑，可还没跑两步，便被看起来体型瘦小的男仆一拳打在胸腹中央，被一拳打岔气的安德森一时间腿软无比，被男仆拽着往前走。
在七拐八绕下，他们来到了两扇黑门前。
一扇相当陈旧，漆都掉了不少。
另一扇看起来非常新，但是上面却满是血渍，门口也到处是一层层发黑的血迹。
“安德森先生，您是欠利息的，请去这扇门吧。”男仆指着那扇旧门说道，“希望您下次能及时还钱。”
“我，我，我可以，以……还……”
安德森瘫软地跪坐在地，他想说着什么，可是岔气得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可还没当他说出什么，就已经被从门内走出的光头恶汉给架进去了。
“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