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志伟卖了四十多吨大豆。
在剪彩之前卖出去的还是能赚一点儿的。
但在剪彩之后卖的，都是赔钱的。
他们十多个人，忙活了一天，还赔了五千多元。
可是明知道赔钱，李志伟也不能涨价。
因为，对于顾客来说，贱一分钱也是便宜。
如果李志伟涨1分钱，顾客们就会去樊勾那里买了。
这样，他就是干给对方扛价了。
既然面对你死我活的较量，他就必须锱铢必较，分厘必争，决不能让步。
他也想过，把货存着不卖。
可是，做大酱的季节，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个季节，零售就没有量了，他存的两千多吨大豆，还卖给谁呢！
他是建了个大酱厂。
可是，厂子刚刚建立，也消耗不掉两千多吨大豆。
而且，五星农场这边，还有七千多吨大豆合同没有完成，就算把三千吨“黑土1号”顶了合同的数量，也还有四千多吨呢。
这是1200签的合同。
按现在的销售价格，一吨就要赔300元左右。
如果大豆市场价格上涨还可以，但要是继续降价，余龙赵二这五十万元，也远远不够他赔的。
忙了一天，终于关门了。
从没参加过劳动的云影，开了一天的票，扒拉算盘子把手指头都磨出血泡，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唐雪唐莉每天都要工作的，锻炼出来了，但也累得直不起腰了，就是能比云影强点儿。
而李志伟、赵忠义、牛田、韩鹏、许苗苗、萧众以及工人们，他们这些付货的，出的都是体力，更是累得满头是汗，腰酸腿疼。
下班了，工人都回家了，李志伟，云影、唐莉、唐雪、赵忠义、牛田、韩鹏、萧众都没走。
许苗苗是帮忙的，也没走。
大家坐在办公室里，说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樊勾的粮店。
谁都说樊勾的粮店出现得太突然。
他们都很难以心里明白，就在他们开业的同时，樊勾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从背后捅了他们致命的一刀？
大家纷纷猜测，樊勾怎么知道李志伟要批发零售大豆，而且开业时间选得这么准确。
同时，他们也在议论是谁砸了樊勾的粮店，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李志伟并没参与众人议论，他低着头，凝神沉思。
其实，他早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比如说，他用多少台大挂车拉大豆，樊勾也用多少台，而且载重吨数都一样，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释。
因为，李志伟明晃晃的车队，谁都能看得到，齐厂长和榨油厂的人也都知道，只要樊勾一问就会有人对他们说。
因此，对于拉货用车这方面，李志伟也就没有多想。
但是，春节前，李志伟并拉最后一趟的时候，他并没跟榨油厂的人说。
可是，他是最后一趟，樊勾也不拉了。
过完春节，他开始拉货，樊勾也马上开始了，都是和他同步。
反正，只要他一动，樊勾那边马上就有应对措施。
特别是他批发零售的事，以及剪彩的时间，樊勾好像都应对得非常及时。
他把这些事联想起来，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他忽然感到，他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及时通报给樊勾。
假如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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