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白。
沉默了一秒钟，伊康瑟缓缓吐出一个单词：“红色。”
大家缄默不言。
这真是……
恶劣无比的镜子啊！
虽然不会立即让人死亡，但某种程度上说，它的危害不亚于死亡本身。
特别是在教会内。
而现在。
自己的传奇已经散播到了黑夜教会、风暴教会。
伊康瑟闭目，内心痛苦，表情却波澜不惊，淡然地看向其余人。
“还要问吗？”
“这次由我的人来吧。”
索斯特道。
沃恩摇头：“不，尼根公爵是我们风暴教会的信徒，当然得由我来，而且作为风暴的信徒，我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他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上前触摸镜子，并模仿着伊康瑟的口吻。
不同的占卜语句，得到的结果是不同的。
现在有了怀疑目标，那么语句就非常简单了。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问题是，洛克哈德.西亚卡姆是否参与了针对尼根公爵的刺杀行动？”
过了片刻，银镜上浮现出洛克哈德站在尼根公爵身边的情景。
他一脸悲伤，但嘴唇微微嚅动，似乎在说话。
没有声音，但……
罗伊通过唇语翻译着。
“他说，抱歉，这是时代的选择。”
时代的选择？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伊康瑟说：“这是他们组织的信念吗？真是疯狂，恐怕是一个渴望挑动战争的邪神组织！”
沃恩深表赞同。
他正要说话，就看到镜面上浮现出一行字。
“伱是否在背地里咒骂你的上司，认为他除了实力外一无是处？”
沃恩瞳孔陡然扩大，脸上浮现一丝惊愕与恐惧。
下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阵灵性的波动，僵硬的抬头，只见到一道身影漂浮在阳台前边的上空。
对方距离他们不太远，大概也就几步路。
普通人可能看不清银镜上的小字，但作为非凡者肯定是可以看到的。
沃恩察觉到异样，抬头，然后——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嘴唇嚅动。
最后，僵硬且死寂地吐出一个名字：“大主教阁下。”
“晚上好，尊敬的神之歌者阁下。”
索斯特、伊康瑟等迅速施礼。
罗伊也不例外，迅速跟上敬礼，内心给沃恩偷偷点了一根蜡烛。
太惨了！
自身的黑历史被揭穿不说，还是当着苦主的面，这回去不得被穿小鞋？
哦。
神之歌者……
艾斯·斯内克阁下接下来也会因为尼根公爵的死亡而调离贝克兰德。
不过。
以艾斯·斯内克的手段，调离之前把沃恩一起带着也不是难事。
惨啊！
罗伊不禁瞥了一眼那面镜子。
艾斯面无表情地说道：“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而且我们查到了内奸，他是尼根公爵的秘书……”
“啊啊！莫罗兹先生，陪洛克哈德先生去厕所的男仆被杀了！”
一声尖叫响起。
下一刻，一阵狂风卷起。
艾斯·斯内克消失在原地，临走前，他给了沃恩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沃恩身体僵硬，当神之歌者离开后，他才松弛下来，脸上却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伊康瑟轻轻拍了拍沃恩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你，伊康瑟执事，同样感谢你们，索斯特、艾格先生，没有你们，这次我们连凶手和内奸都抓不到。”
沃恩叹气。
虽然事情已经很糟糕了，但还是要向前看。
总不能就地自杀吧？
伦纳德迟疑、踌躇，随后道：“我在追到凶手的时候，负责灭口的是黑色盔甲、头戴皇冠的人，此外还有一只死灵猫头鹰出现。”
“你想询问他的信息？”
索斯特眼神看向还没收起来的魔镜。
伊康瑟递过来：“拿都拿来了，借用一次倒也无妨，你们谁来用？”
他的意思很明显。
反正他是不用的。
罗伊道：“我有一些教会内的机密，而且这次跟我们教会没有直接关联，我不参与。”
他说完补充道：“如果我不能听，我可以离开。”
“不用，我……”
伦纳德刚要说自己来，随后表情微微凝滞，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显然。
他想到了自己有着不能说的秘密。
帕列斯！
虽然帕列斯已经恢复了不少，但干扰这样的非凡物品还是会付出一些代价。
索斯特看向沃恩。
沃恩表情僵硬，想了数秒，道：“尊敬的阿德罗斯，我的问题是，身穿黑色盔甲之人是谁？”
银镜水光流转。
过了片刻，上边浮现出了一道虚影。
对方身穿黑色盔甲、头戴王冠，显得神秘非常，通过外表根本看不出身份特征。
他一阵茫然。
自己问的是对方身份，不是外貌啊，这样的外貌伦纳德已经说过了！
沃恩正发呆，上边再次浮现出了一条信息。
“你是否有抱怨自己上司每次都迟到？”
“……”
沃恩警觉地抬头，四处张望，然后松了口气。
神之歌者还没回来。
他语气轻松地回答：“是。”
魔镜没有立即变化、恢复。
过了两秒，一阵风吹来，之后魔镜才浮现了新的变化。
“很诚实。”
沃恩嘴角抽搐，觉得这玩意儿实在不能用了。
他抬头正要询问解读，然后……
“沃恩，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多意见啊。”
艾斯·斯内克回来了。
他手中拎着一个昏迷的金发男子，正是刚才逃跑的洛克哈德.西亚卡姆。
那名序列5的非凡者。
此刻的神之歌者脸色阴沉，看上去怒气积攒到了极致。
他冷笑一声，没有在外人面前多说什么。
对于一名暴君途径的非凡者，能忍耐住此刻的怒气，罗伊已经非常佩服他了。
当然。
也可能是现在外人实在有点多。
如果没这么多外人……
神之歌者阁下可能就要发扬风暴教会的传统艺能了。
罗伊目光看向其余地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沃恩哭丧着脸，默不作声。
此刻，终于没人再使用这面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