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在越王府和梁候爷家的后花园,听见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两人隔墙练功,站在自家墙顶上,中间有条三尺过道。
两人的规矩很简单,保持的纹丝不动。谁先动就输了。
梁雨香步履轻盈,腰肢柔软,原地一个脚尖就能保持自己左右旋转自如。
越子良这个翩翩少年,稳若磐石,只动手臂,不动身体。
梁雨香一个后躺,身体快要掉下去,越子良从自家墙上迈一步伸手揽住她杨柳般的站姿,将她立稳。
两人的距离……鼻子碰鼻子。
“放开我,我就没赢过!”梁雨香任性的甩开越子良,持剑从墙上一跃而下。
子良在墙上开心的笑着。
“我让你,你说我小看你,我赢你,你又不高兴。”
“你不会跟我打平手?”
他看着她轻盈的像只蝴蝶飞走了,留下满园刚刚发芽的花草。园中,一片春意盎然。
越王府家莲花开的正旺。假山上有喷涓涓流水。人工湖中间的凉亭里,父亲正和宫中的太监们相聊甚欢。
他站在长亭外,止步不前。
皇城掌事太监万全万总管特来传授皇上旨意。
“越王爷,老奴告退了。”头发花白的宫廷礼服,凸显宦官的待遇不菲。
“公公慢走。”越江起身双手握拳恭送大太监。
从湖心穿过长亭,看见站在尽头那白衣少年,玉树临风。
“小王爷好,老奴先走一步。”那阳奉阴违的笑容,子良见多了。
“公公好走。”子良弯腰点头,行小礼。
“哎!”那像被人捏了喉咙的的声音回答的干脆爽朗。
身后一群小太监一路低头哈腰的跟着。
“爹。”子良看见满脸愁容的父亲从长廊走来。
“子良今天十八了,你母亲请了法师为你祈福。”越江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母亲高兴就好。”
父子两人从走廊走向前院。院子里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微微有风略过,就有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梁雨香在自家的桐树山望向越王府。看见长长的走廊里,子良那笔直挺拔的身姿。
她不敢大声喧哗,于是拿了弹弓,折了树枝,半闭一只眼,用力的拉了弓弦。砰的一声,从子良的眼前略过,打到墙上。
“谁?!”越江伸手拔出子良的剑,四下观望。
梁雨香一看没打中,赶紧从树上跃下,偷偷跑回房间。
“爹,是香儿。”子良接过父亲手里的长剑,入鞘。
“是不是约好了要去哪玩?”
“没有,只是想去街上。”
“那就快去快回。”
子良刚才担心挨罚,父亲突然这样宽宏,他一时高兴竟忘了感谢父亲,撒腿就跑。
“满叔,麻烦请香儿小姐出来,就说子良在门口等着。”
骑着高头大马的子良更显威风。
“越小王爷稍等片刻。”
家里的管家满叔花甲之年,老态龙钟,神情祥和。他脚步虽碎,可是脚尖点地,速度飞快。
他常常在门口晒太阳。两旁守门的家丁衣着朴素,面带红光。
“我听见啦!”
满老伯还未走进小姐院,就听见小姐洪亮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小姐轻盈的跑着出来。一身布衣,束发扎带,如同书香世家的小公子。
“满叔告诉爹爹,香儿出去了。”
还未看清小姐今天这装扮,人就到大门口了,声音是伴随着马蹄声一同传来。
“你今天十八成人礼,没有特别的节目吗?”
“有啊,母亲请了法师,好像皇上还派万公公来了一趟。”
雨香在马上搂着子良,两人一同前往上河园。
东华门外,市井最盛。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天下之齐。
瓦肆内,容千人,门庭若市。
“仁宗盛治呀!多繁华。”雨香走在子良之前,子良牵马在后。
“皇上仁慈。”
“这里。”雨香看见玉器加工典当行,伸手指看过去。
满柜台的玉器金银,琳琅满目。
子良拿出那块圆玉。
“麻烦师傅帮我从圆中取圆,大小皆可。”子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好。”
雨香好奇的四处张望,低头看见柜台上那镶着红玉的的发带。
正好伸手去拿来观赏。
突然之间另一只手也去拿。
梁雨香回头,看见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的男子。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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