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是个好人，为什么好人就不能有好报呢？”
兰菲沁盯着手机屏幕，低声喃喃。
……
“其实，换个思路，苏然以他最期望的方式死去了，不是吗？”
夏安醒来得很早，几乎是刚过六点就醒了，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江海，一番询问下，甚至比王增良还早知道苏然去世的消息。
心中虽然有些唏嘘，但仔细想想，这对于苏然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个坏的结局。
江海依然在看窗外，闻言，身体动了动，在转过身来之前抬手抹了抹眼角，“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嗓音沙哑到不行。
夏安假装没看到江海泛红的眼眶，“你觉得，苏然为什么会和你换命？”
“为了红。”这个问题，江海在知道苏然跟他换命之后，就已经想到了。
夏安点点头，“对，为了红，而现在他如愿以偿地红了，并且在他最红的时候死去，没人知道，他为了红做过什么，即便有人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死者为大，江海所做的一切，没有人会去追究了……”
夏安虽然唏嘘，但因为和苏然接触的并不多，且先是和江海成为了朋友，所以并没有被情绪影响得很厉害。
“我们换个角度，如果他没死，他会面临什么？你的质问，那个女鬼的报复，甚至是丑闻爆出来之后粉丝们的脱粉回踩，他的名声可能会变得一落千丈，甚至于在解除换命后，会出现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反噬……”
夏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江哥，你也在梦里看到了那个女孩的模样，你觉得，如果不是非常惨烈的死亡，那女孩……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你？”
江海指尖颤了颤，突然就想起了梦中的手术台，以及那个未成型的婴儿。
“为了红，苏然能够抛弃陪伴他多年的初恋女友，并且甚至很有可能亲手杀了她。”
夏安顿了顿，“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但他跟你换命是真，害你多年噩梦不断，厄运连连也是真，这些一旦爆出来，苏然一定会受影响。”
“所以，对于苏然来说，现在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
在夏安平静无波的话语中，江海的脊背一点点的弯曲，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他的背上，最后弓着身蹲了下去，双手抱住头，沉默了。
江海知道，夏安说的可能都对。
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外冒，江海应该恨苏然的，听到苏然死亡，他应该高兴的。
可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就能两不相欠的，人的感情太过复杂，江海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两人曾经相处的画面。
最后定格在了某次两人喝醉了时。
江海已经趴在桌子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就在他快要沉睡过去时，却突然听到苏然用一种十分悲伤的语气喊了他的名字。
他说，“江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江海眼皮仿佛有千金，身体也软绵无力，不能给苏然反应。
最后苏然自顾自地说了句。
“大概是不可能了吧，你会恨我的，就像小芸那样……我不想的，但是，我好像，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