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小心摸了摸沈玉宜的头，笑道：“呼呼头发，睡得香。”
头发上轻微的触感让沈玉宜一愣，就见眼前的小女孩笑着说道：“我做噩梦的时候，娘亲都是这么安慰我的。”
看着女孩单纯无辜的笑容，沈玉宜忍不住想。
李舟说的是真的吗？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是个已经死去的人？
她看向她的脖颈，白皙软嫩，没有什么青色的瘢痕。
楚依依蹬掉自己的鞋子，主动躺到了沈玉宜身边说道：“我陪你睡吧，有人陪，就不会做噩梦了。”
沈玉宜没有拒绝，她也躺了下来，嗅着女孩身上干净的青草香没有说话。
完全的黑暗里很容易让人产生睡意，沈玉宜正觉得两个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身边的楚依依忽然说话了。
她的声音中似乎带了几分不安和小心：“沈姐姐，你们后来又见到那个人了吗？”
沈玉宜有些不明所以：“哪个人？”
“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在山神庙里的人，看起来和陆公子差不多大的男人。”
“李舟？”沈玉宜睁开眼，反问道。
感觉到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又过了一会儿，楚依依接着说道：“我觉得他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
楚依依转过身，面对着沈玉宜，黑暗中，她紧紧抓住了沈玉宜的衣袖，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日姐姐你在山神庙中突然消失，陆公子想也没想就冲进雨幕里，应该是去救你了。”
听到这里沈玉宜一愣，她没想到陆承景这么够意思，当即觉得自己方才还揣测人家小肚鸡肠有点过分了。
没有察觉到她这些小心思的楚依依还在继续说：“那位后来的大哥哥，看了我一眼，很快也跟了上去。”
“我也想跟着去，可是……”楚依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可是我一出去，就看到那位后来的大哥哥，因为前面山石掉落，躲了一下，失足滑下了悬崖，我……我就不敢再往外走了。”
“什么？”沈玉宜的困意顿时一扫而光。
楚依依已经越来越害怕，几乎是哭着说道：“我明明看到他滑下去了，那么深的悬崖，就是没死，也要断腿的，可是他很快就和你们一起回来了。”
“我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假装睡觉……”
沈玉宜皱眉：“后来你怎么不说？”
“陆公子看起来冷冰冰的，我不敢和他说话，后来……后来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委屈。
沈玉宜沉默了片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我知道了，睡吧。”
“嗯……”
很快，楚依依均匀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
沈玉宜默不作声地用手轻轻碰了她的手一下。
温凉，软嫩，是人类肌肤该有的温度。
至于李舟……她将今晚的事仔仔细细理顺了一下，李舟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除了他很快就找到了楚依依的舅舅这一点。
她甚至放心地将地道中的骸骨交给了李舟，如果楚依依说的是真的，李舟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李舟说的是真的，楚依依这么费尽心思的待在自己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