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怎么都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了？”
“这……”
虽然是伪装，但被杨玉环这么说，姜亮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他赶忙呵斥道，
“别胡说！这位是乾陵左卫的阁领，从长安来我新都县办差的，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得叫她——”
“叫我虫娘好了！”
虫娘正是之前那变成黑虎的女子。
在对方拿出那蒲字令牌，又自曝出身后，大唐十六卫中只对左右金吾卫比较熟悉的姜亮还没啥反应，王昌龄却是慌了起来。
“左右乾陵卫不在大唐正常的十六卫之内，乃是当初乾封元年封禅泰山后，高宗皇帝设立的。主要应对地方上愈发横行的妖魔鬼怪，却是与一般的府兵不同。只因驻地在乾陵附近，也兼职乾陵的守卫工作，所以称作乾陵卫。”
“你这书生倒是明白！”
虫娘扫了王昌龄一眼，便正色道，
“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这飞头蛮是我一直在追踪的要犯，如今你们不经允许便杀了他，我不以妨碍之名拿了你们就已不错，还不让我拿着人头吗？”
“这……”
如果此时姜亮是杨钊的模样，他自然可以与虫娘打官腔，但火居道士姜亮却没法这么做。于是他干脆顺水推舟，将飞头蛮的头交给虫娘后，一路带着她与众人回了新都县城，之后又变成杨钊模样，以县尉的身份迎接对方。
然而，即使面对作为正经官吏的新都县尉，虫娘的态度依旧堪称跋扈。
她毫不客气地要求锁拿这两日与假冒慕容勃的飞头蛮有过接触的所有人，说她要一一审问，这却是姜亮没法轻易答应她的。
好在此时一去一回，天色已晚，姜亮便假做要休息，说有事明天说，着急的话也可以跟他回家详谈。
他本以为对方身为女子，多多少少是要避嫌的，不想虫娘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不但跟他回到了住处，还顺势通报了姓名……
“所以，虫娘阿姐你其实是追杀那飞头蛮时受了暗算，还多亏姜道长他们救了你，你为何还一直对他们那么不客气呢？”
听完姜亮的讲述，杨玉环略显天真地总结出一个问题。
“这……”
之前对姜亮与王昌龄等人，虫娘一直是冷言冷语，不假辞色，可面对小脸微胖，仍梳着双丫髻小姑娘模样的杨玉环，她却似乎冷酷不起来。
“……多，多谢！”
好半天，虫娘才嗫喏着对姜亮叉手一礼，这却是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想到自己此时是杨钊的身份，并没有参与之前救助虫娘的行动，姜亮赶忙道，
“不用谢某家，之前救姑娘你的是姜道长与哥舒翰他们，某只是——”
“只是用了变化之术，对吧？”
虫娘却打断了姜亮，她的嘴角勾起，似乎是在笑，
“我，不，奴家知道你就是那之前的姜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