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唱完了,宁寅宵大概明白了,说:“老神仙,小子我没理会错的话,您的法号叫螺髻灵牙仙,您的名讳是两仪夫人?”
两仪夫人点点头,说:“明白就好。大侄子,你还挺懂礼儿。你们俩想要我帮着找寻,这屋里本主儿的去向?”
宁寅宵连声称是。
两仪夫人皱着眉,环顾四周,一股子厌弃的口吻说:“哎嘛,这屋子也忒埋汰了点!”
宁寅宵说:“这屋子的本主儿是个疯子……”
“你还别说,还真不是一般的疯!”说着,两仪夫人迈过地上的垃圾,走到床垫边,一把掀翻床垫。
床垫下面,是床板;床板上,用乌黑的墨水,画了一个很大、很深的黑色螺旋型图案。
两仪夫人指着这个黑色螺旋型图案,问宁寅宵:“大侄子,你认识这个图案么?”
宁寅宵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半步,说:“难道是……深渊?”
两仪夫人哼了一声,说:“大侄子,你居然知道‘深渊’。我看你是活死人,我问你,你是哪门哪派的?
你是湘西赶尸的,野茅山的,还是苗蛊驱尸的?你师傅是谁?”
“您说的都是什么呀?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活死人了。”宁寅宵多少有点埋怨,不愿意接着聊这个话题,追问道,“您老的意思是,这个疯子跟‘深渊’有关系?”
“没有‘深渊’,他疯不了!”两仪夫人说,“这屋主儿肯定是直接看见‘深渊’了,被吓破了胆儿,炸了魂儿了,用你们现在的新词儿,叫什么‘丧着跪了’来着?”
“San值归零?”宁寅宵心中觉得好笑,这位大仙儿老姐姐还挺时髦,这词儿都知道。
“对,大体就是这个意思。”两仪夫人说,“深渊见不得,就连你我这样的修行人,也见不得!见了非疯即死!”
她说完这些,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对着宁寅宵说:“大侄子,你这个小死鬼不是会出阳神么,现在开开你的阴阳眼,随我来看!”
宁寅宵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只见她一挥手,一股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墙上、地面上,甚至屋外的门背面,都有大团大团的黑色图案,在寒气的凝结下,隐约呈现出来。
宁寅宵放下人类肉身的视觉,试着用神识的感知力来获取视觉信息,他无比惊恐地看到,在两仪夫人的寒气笼罩下,整个房间被无数黑色的螺旋型图案爬满;
这些漆黑的螺旋型图案仿佛是活着的,像一团又一团的蠕虫般,不停地旋转着,蠕动着,爬行着,既恐怖,又恶心。
“妈呀,太吓人了……我也要San值归零了呀。”宁寅宵不由得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这又不是‘深渊’,你怕个啥?这只不过是深渊的标识而已。
这个房间曾经被‘深渊’污染过,你看到的这些,都是被‘深渊’污染过的痕迹,像是被犁过的田地一样。”
宁寅宵长出一口气,觉得捡回了一条小命。
“到此为止吧!”两仪夫人再一挥手,屋里的图案便渐渐消失了。
“我也做不了太多事了,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诶?仙长,您老行行好,帮人帮到底啊,知道了这间屋子被深渊污染了以后,然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没有办法,小黛这丫头吧,天赋很好,但脑子有坑,拦着我,我俩没达到共鸣,我的本事使不出来。”两仪夫人叹了口气,说,“
我跟她是真有缘,我俩本该相互支持,共同渡劫成就的。无奈这丫头……
算了,不说了。“
宁寅宵还要多问,只见陈青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宁寅宵眼见一股棕黄色的烟气从陈青黛身上弥散开,消失到虚空中;
再回头看来,眼神已经说明,陈青黛已经回来了。
她看到站在当场的宁寅宵,惊讶地问:“宁老虎,你咋还能站着呢?”
“我站着咋了?”宁寅宵问道。
“就连我姥姥和我妈都扛不住,除了我姐,还没有谁能扛住呢。”
“扛住什么?”
“我的仙儿啊。”陈青黛惊讶不已地大声说,“除了我姐,凡是见过我的仙儿的,没有哪个不是被吓晕过去的;
就连我姐,也得勉强靠自己的仙儿硬撑着才行。你个傻狗,居然能在这儿站这么久?”
“就你那位螺髻灵牙仙,两仪夫人?”宁老虎觉得,一开始是挺吓人的,可是后来熟悉了,好像也没啥,挺好说话的,唱的韵曲儿也挺好听的。
陈青黛看宁寅宵的眼神明显变了,眼睛中露出一股明媚的光来,惊异而又开心地说:“她居然把名字都告诉你了!
傻狗,你难道是这么天才的吗?你居然能得到两仪夫人的认可?”
宁寅宵不明就里,但还是得意地说:“哈哈,我哪儿有那么厉害,一开始我也害怕来着……”
“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陈青黛激动地脸都红起来,热切地说,“我就知道这世上一定有人能懂我的!我从没有骗她们的!只不过是她们太弱了而已!”
越说越激动,陈青黛干脆猛地冲上来,紧紧地抱了一下宁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