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身子摇晃个不停，双目充血面部狰狞，扭头望向两侧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瞧瞧，你们都瞧瞧……”
“这都的什么污人耳朵的话？世风日下啊！”
随即，又怒不可遏一声呵斥，“快滚开！老夫乃是稷下学宫之主李舍人，今日带着三百弟子前来……”
“不是来听那背弃祖宗的孔令先与无知儿讲学的，是来声讨两个离经叛道欺师灭祖之奸贼，是来替先贤圣人讨一个公道法的！”
“老夫是来讨伐恶贼，替下读书人要一个朗朗乾坤的！”
可没想到，任凭他悲愤咆哮得厉害，两个大汉依然面无表情。
一撇嘴，“看出来了……”
又伸手一指合围起来那场地里面，“看见没有，那里面有将近一半人，也是杀气腾腾来骂孔先生和我们东家的，都是买了票的！”
“你们要是不愿花钱的话，要不就站在这外面骂几句就回去？”
“虽然隔得有些远，孔先生不一定听得见，但好歹是骂了……”
“先生看着也是读书人，应该不至于做出强行冲卡，然后被城防司抓起来，这等有失体面的事吧？”
“你们……”于是刹那，李舍人更气得快吐血。
额头青筋暴起，花白胡子一根根翘起。
可半晌，也只得一拂袖，扭头望向身后那浩浩荡荡一大群弟子。
奈何这些所谓精英弟子，成之乎者也求学问道，不事经营也不产一颗粮食，绝大多数又都是些穷酸才子，一两银子多不多，少也绝对不少。
摸着口袋，翻腾了大半，才总算东拼西凑，凑够了三百两银子。
买了票，一个个垮着张铁青的脸，总算挨个挨个进到场地里面来。
而这时，随着李舍人几百冉来，场地内，更是瞬间沸腾起来。
特别那群扎堆聚在一起，早在靠近高台最前端，占据了一大片绝佳区域的才子文人，更是纷纷起身。
叫喊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快看！快看，李先生来了……”
“李先生，可得替学生们主持公道啊，还下读书人一个朗朗乾坤呐！”
“李先生，竟有人如此玷污圣贤，离经叛道，背弃祖宗，吾当群起而诛之啊！”
“还请李先生做主，学生们愿签万言书，代表下读书人，上呈子，严惩王修奸逆！”
毫无疑问，这位名满下的大儒带着弟子前来助阵，更是给了这些文人才子，涨了莫大士气。
片刻间功夫，距离高台最前端，便已让出来一大片区域。
李舍人自然领着门下弟子，在众饶推崇下，当仁不让，站在了最前端。
景隆帝与皇后几人，倒是夹杂在人群中，站在整个场地的中后方。
只是此刻，诚然向来稳重儒雅的宰辅陈无相，也再忍不住满面担忧紧张之色。
谁都清楚，与下儒生为敌，是什么后果。
而同样就在这时，眼见木栅栏围起来的场地，已经基本站满了买票进来的人……
却见那空荡荡的高台上，却终于缓缓走上来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