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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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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赵李结婚柏雪飞自由 国俊出狱夏临泉挨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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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想着去开门,首要任务是找到吴秋怡,她才是回来必须要见的人。三年过去了,宁民县城没有任何变化,他只身来到吴家巷,凭着记忆找到吴秋怡的家。

三个孩子在门口玩耍,最大的是个女娃,她“嘿嘿”的笑,好像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嘿嘿,弟弟妹妹听话。”

柏世俊惊愕怎么有三个孩?难道吴秋怡结婚了?

正思绪间,吴秋怡从室内出来看到了愣怔的柏世俊,她头一低装作没看见,赶三个孩子就进了屋。

柏世俊跟着进了屋,喊了一声“秋怡。”

吴秋怡猛一转头,恶狠狠地:“别喊我,我不认识你。”

“秋怡,你别不理我,来找你,希望你给我机会,我们在一起过日子吧,我会拼命努力。”

孩子惊恐的看着这个陌生人,吴秋怡冷冰冰的:“我们已经离婚了,复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柏世俊一听“绝对”两字,“扑嗵”一声跪在吴秋怡的面前:“秋怡,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会洗心革面,发誓重新做人。”

吴秋怡一脸的轻蔑:“重新做人,你都几十几了,还重新做人,几十年了都没把人做好,还怎么重新做人?机会早都给你哩,只是你没把握好,怪不得别人。”

“秋怡,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

“柏世俊,”吴秋怡生气了:“你像不像个男人?你跪我有什么用?回去跪你的大,你叔去,他们都死了。”

“什么?我大我叔都死了?”柏世俊立马惊讶,站起身来。

“是的,一个老不正经,一个利欲熏心,操心过多而死。”

柏世俊不解的问吴秋怡:“秋怡,这三个孩子?”

“这你别管,反正没有一个是你的,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

“我想知道孩子们的父亲是谁?”

吴秋怡来了劲:“真想知道?”

柏世俊点点头。

吴秋怡顿时咬牙切齿:“都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干的好事,你们柏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罪该万死,回到原上找他吧,他现在是主任,兴许能赏你一碗饭咥。”

柏世俊不舍的往外走,又回头可怜兮兮的望向吴秋怡:“秋怡,你只要答应和我复婚,从内心里再次接受我,我柏世俊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帮你把这三个孩子抚养长大成人。”

吴秋怡又是“嘿”的一声轻蔑的笑:“不要再幼稚的话了,当年和你结婚完全是在赌气,大好的青春都葬送在你和你弟弟两人身上了!你弟弟给我造成的痛苦和心灵创伤,八辈子都还不完,别我不嫁人,嫁人嫁给路边的乞丐也不嫁给你们姓柏的人,人渣,畜牲,猪狗不如。”

柏世俊不知吴秋怡缘何这么恨柏家的人,带着诸多疑问,他离开了吴家巷。

狱中三年多的渴盼,在刚才那样不友好的气氛中瞬间就成为泡影。

柏世俊风尘仆仆回到母猪原,原坡上,河川里的麦苗早已出土,迎风招展,凸显绿色的海洋。

来到柏家大院,从门口看到几位年轻人在院内院外“嘻嘻哈哈”有有笑,他疑惑的问道:“你们是干啥哩?怎么住在俺家哩?”

几个年轻人停止嬉戏,审视了一番光头的柏世俊,这人从未见过,这家是他家,马上都笑了:“这是俺家,俺在这快生活一年哩。”

一人学柏世俊讲本地话,引得其他几个人哄堂大笑,个个跃跃欲试,精神抖擞,语言,神色,动作根本停不下来,随时应战。

柏世俊看不惯这一群年轻人对自己的无视,马上窝火的:“严肃点,我的都是真的,这是我的家。”

七人全都簇拥在一起,其中一人:“我们也没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不信你问队长去。”

“队长是谁?”一位年龄的:“你看,连队长都不知道,还这是你家,骗子吧?”

柏世俊怒吼:“队长姓啥名谁?”

七位年轻人共同不服:“凶什么凶,我们可不怕你。”

正在对恃之即逐渐聚集了许多人,有人认出了柏世俊,告诉他现在的队长姓夏,在陆家大院住,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柏世俊指着七个年轻人:“你们给我等着,回来把你们撵走。”

七人异口同声的:“撵走才好哩,没地方住才好哩!”

顺着多饶指点,柏世俊来到陆家大院。夏临泉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给他搬板凳。因为不是很熟,也很少见面,夏临泉就问他找自己何事。

柏世俊问出第一个问题:“我家住了七个年轻人,他们都是哪里来的,来干什么?”

夏临泉:“青岛来的,响应党的号召下乡劳动改造。”

“咋住俺家呢,可给钱?”

“不给钱,免费住,本是住在东陵村学校的,因下雨内涝,没办法,经过申请你弟柏世豪同意才搬过去的。”

“听吴秋怡,我大我叔都死哩,他俩埋在哪哒?”

“新建的陵,就是当年乘黄出现的地方,现在你的奶奶,爷爷,大,亲叔叔的棺椁都迁移到了那里。往东北方向,最大最气派立碑的陵就是你家的。”

柏世俊看旁边无人,靠近夏临泉很神秘的:“还有一个问题不知你可肯告诉我?”

“你。”

“以前我和吴秋怡是夫妻,我没出事时,她生了个女孩,我知道是柏世豪的。我想知道还有两个娃儿是谁的。”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不好,极有可能要出事,夏临泉考虑了一下:“第二个我不知道,最的是你弟弟柏世豪的。”

“他俩结婚了没有?”

“没樱”

“没结婚,怎么会是他的?”

“这就有问题了呀!有一次正在村部开会,吴秋怡来找柏世豪要钱,柏世豪不但没给钱,还对吴老师一顿羞辱,话极其难听。三个孩子缠手,又没有经济收入,吴老师也难呀!她哭着回县城,我看她可怜,孩子可不能受饿呀!于是我就从家里拿了四百块钱给她,让她给孩子买粮食咥。”

“四百块?”柏世俊惊愕:“那么多?”

“是呀,少了也不够她娘四个用的呀!她母亲气死了,一个人拉着三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我咋没见到她娘,死了,咋死的?”

“还不是因为发现了你弟弟和吴老师的秘密。”

柏世俊追问:“什么秘密?”

夏临泉:“吴老师没有钱,又没人帮她,眼见孩子们挨饿,这个时候,柏世豪知道了吴家的情况,派人和吴老师谈成了一种交易。”

“什么交易?”柏世俊迫切想知道。

“吴秋怡给他生孩子,柏世豪负责给她钱。事实是孩子是生了,柏世豪却不管不问了。”

柏世俊坐回板凳:“我的,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太猖狂了吧!把人干大了肚子还生了孩,不问事就不问事了,这就是典型的地痞流氓吗!”

夏临泉轻轻一笑:“这是你的,我可没。”

柏世俊再次问夏临泉:“第二个男孩,你真不知道是谁的?”

夏临泉故作镇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其实,夏临泉是知道这事的,只是不想出这个秘密而已,因为他是一位不爱谝闲传的人。

随后发生的事令柏世俊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因为社事就是这样让人无法预料。从队长夏临泉家里出来,他径直去了祖陵,对祖陵的修建非常满意。他跪下去之后无论如何都挤不出眼泪,记忆里只有奶奶那慈祥的笑,娘亲的音容笑貌早已支离破碎。父亲一生并没有给予他多少关怀与言传身教,如今他们都去世了,过来叩两个头,算是延续传统的礼教吧!不见得泪如雨下就能感动祖宗保佑我福禄寿禧,婆娘温柔,子孙满堂。

柏世俊刚走进村子,柏蓬启就迎面赶来,让他到村部去一趟。

柏世俊懵懂不知啥事就跟了去,在那间破败不堪的村部会议室里,陆兆勇坐中,夏临泉坐左,柏蓬启坐右,由陆兆勇当面口头传达了对柏世俊的成分管理意见:“根据富农,贫下中农,地主,反革命分子,坏分子的界定方法,在原上只有柏耀庭和陆本德两家是地主。如今陆本德家早没有了人,只有柏家还有人。考虑到柏耀庭当年是地主,他的儿子,孙子自然而然就是地主成分,因为柏世俊是柏耀庭的大孙子,划分富农最为合适。富农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必须与其他社员一样按时上工,学习,报道,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从即日起,一切举动都要谨言慎行,接受监管。”

柏世俊马上站起身进行反驳:“把我定性为富农分子,学什么习?改什么照?烦不烦?如果我回城里住呢?不接受你们的监督。”

“可以呀,”陆兆勇马上解释,但解释让柏世俊没有了消张气焰:“你是母猪原的人,只要在母猪原生活,就必须接受监管和教育。你可以回城里,我们不会阻拦你,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但你要仔细想一想,对你这样有污点的人,到哪里能容得下你?就凭你剃着光头哪里不排挤你?不饿死你才怪。一个人连饭都没得咥,何谈尊严?连婆娘都没有,何谈人格?别认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对你是清楚的很。”

柏世俊一脸的不甘,又无可奈何,他突然问道:“我是富农分子,那柏世豪也跑不掉,为什么他不接受监管和再教育,整逍遥法外,净干不是人干的事。”

这个问题令夏临泉和柏蓬启瞪大了眼睛,陆兆勇笑了笑,很从容,笑的很果断,俨然像一位洋教父:“你知道人情世故吗,人情世故应有黑白之分,人情世故的白是我可以靠近你,你可以靠近我,我可以和你话,你可以找我套近乎。我可以找你喝酒,你可以找我喝茶聊,无话不,无话不谈,不亦乐乎?人情的黑可以烟里有云雾,酒里有美女,我踩踩你的脚,你碰碰我的腿,心照不宣。一个眼神,压坏了床腿,一个动作,吓飞了麻雀。大浪淘沙,沙粒在哪?边城飞雪,雪沾衣襟,湿了谁的心,明了谁的眸?”

陆兆勇的一席话酷似深奥无人能听懂,柏世俊与柏蓬启在思量,夏临泉笑着站了起来,冲柏世俊,“你就在这原上安顿下来,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乡。情况虽然特殊了一些,只要每日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校我还有其它事,我先走哩。”

柏世俊随后在柏家大院前房最右边那间住了下来,每早晨般到村部报道,背毛主席语录,随社员们干同样的活,咥同样的饭。虽然枯燥乏味,但总算能填饱肚皮。关于与吴秋怡的事先放一放,等待机会。

后来,他从柏蓬启那里得知吴秋怡第二个孩子是校长陆兆镰的,气的他把手砸出了血:“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杂碎,趁我不在,竟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逮住你,我非扒了你的皮。”柏世俊忘了,他是一位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和柏世俊的收敛相比,陆兆国的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他的突然回家,把家闹的鸡犬不宁。

他肩背一个简单的布包,从东陵镇走到东陵村村口。无一人迎接他,此时此刻,他很希望家里能来人把他迎进家里。别侄男伯父,就连婆娘女儿儿子的身影都没见到。社员们见到他,也没人搭理他,陆兆国胸腔憋着气走进了家门。

女儿梦云首先看到大回来了,忙迎出去喊“大,你回来哩?”

张启椟也跟了过去,跟着“大,你回来哩?”

陆兆国上下打量他:“你是谁?你怎么在俺家?”

张启椟刚想解释,梦云抢先了话:“大,他是你的大女婿,名叫张启椟,现住在咱家,你看,”梦云拍了拍腹部:“大,我怀孕哩,你就要当爷爷哩。”

太突然,陆兆国看了一眼张启椟后在一个板凳子上坐下:“梦响呢,快把他叫回来,让我看一下,是长高了还是瘦了胖了。”

这时汤氏从厦屋里出来,身后跟着陆梦响。梦响腼腆的看着陆兆国,却没有去喊他。

陆兆国白了一眼陆汤氏,伸开手招呼梦响:“来,梦响,让大看看,大可想你了!”

梦响眨着眼,拽着母亲的衣襟,没有过去的意思。

陆兆国很恼火,他扫视了一下四周之后盛气凌饶问:“梦燕呢?”

汤氏显得木讷,梦云站到母亲的旁边对陆兆国:“梦燕到世杰家去了。”

陆兆国抬起头:“世杰,哪个世杰?”

“是福娃叔家的那个世杰。”

“去他家干什么?”陆兆国站了起来向 炸弹马上要爆炸一样。梦云看了看汤氏,看情势不是不行的了,嗫嗫嚅嚅的:“梦燕与世杰不是谈了五六年的恋爱嘛,世杰当兵走了,她都去他家帮忙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几年来这个习惯从未改变。前段时间世杰回来探亲,两人商量好世杰复原就娶梦燕过门。”

陆兆国怒不可遏,举起拳头:“赶快去把她给我叫回来,从今开始,不准再去那个家,和那个畜生结婚,只要我活着,绝对不可能的事。”

孩子们吓得不敢直视,汤氏也不敢抬头,陆兆国感觉不对劲,再次扫视一圈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马上问到:“梦雪呢,怎么不见梦雪?”

提到梦雪,所有人都沉默了,陆兆国认定家里出了事,迫不及待的对汤氏怒吼:“,梦雪呢?”

汤氏的双肩猛的震颤了一下,低着头不敢。

陆兆国歇斯底里了:“,,快。”

为了避免母亲被挨打,还是梦云了话:“梦雪已嫁人哩!”

陆兆国猛一回头:“已嫁人,婆家哪里?叫什么名字?”

“大,你消消气,坐下来我慢慢给你,”梦云搬来凳子被陆兆国无视,直接鄙视:“梦雪婆家哪里?叫什么名字?”

“大,你坐下我就告诉你,你正在气头上,怎么告诉你吗?”

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人想近前打招呼,但发现陆兆国在问及家事,不便掺合,只好远远观望。有人眼尖,迅速离开饶视线,去向夏临泉告密。

陆兆国再次重复刚才的话,梦云被逼的无路可退,终于出真相:“是咱本村的。”

“叫什么?姓什么?”

“姓,夏,叫夏临泉。”

完话,梦云就躲在一边惊愕的观察怒气冲的父亲。

陆兆国的脸由红变青,由青变白又由白转青,咬着牙抓住汤氏的衣襟就拼命的用拳头掏用脚踹。汤氏像鸡一样,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就倒了下去。

张启椟上去拉架,被陆兆国的拳头无意间砸到了鼻梁,血从鼻孔里流出来。院外的人冲进来想制止陆兆国,陆兆国抄起厦屋门后的木棍气哼哼的就朝陆家大院走去。

告密的人告了密早跑哩,突如其来的事,没有一点防备与心理准备,躲在屋里的夏临泉也是乱了方寸,不安的看着梦雪:“这可咋整哩?凭你大那驴脾气,他非打死我不可。”

“对呀,是呀,大要是知道你这么大年纪娶了我这么如花似玉的闺女,肺不气炸才怪哩,有你好看的了。”

夏临泉搂住梦雪,像孩子看着娘:“求你哩,求你哩,就看你表演哩,你已怀了咱俩的骨肉,他不会丧心病狂对你下手哩。”

话音刚落,就听陆兆国的声音传来:“夏临泉,你个驴日的,快给我下来,我要打死你这个外乡人。你在东陵村就是一个祸害,你祸了陆兆鸿家又祸俺家,你个驴日的,你个大马配的,你个野种,你给我出来。”

句句扎心,句句如针刺,令夏临泉如芒刺在背。梦雪突然冷静:“不要害怕,坦然面对,站在我身后。”

随着叫骂声,梦雪与夏临泉出现在楼梯口,缓缓向楼下走去。院外院内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夏临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畏缩,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或找个地裂钻进去,或这时候柏世豪和陆兆勇带人突然出现为自己解围。

走到楼底,想象中的没一个出现,他才顿然明白,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用。

梦雪挺着大肚子有意把手摁着肚子上笑容满面地:“大,你回来哩!”

所有的人摒住呼吸,盯视夏临泉该怎样处理这样的局面。梦雪示意夏临泉喊大,夏临泉憋足了劲,刚想喊之时,陆兆国的棍扬了起来,毫不手软,重重打在夏临泉的大腿上,只听“哎哟”一声,夏临泉应声倒下,抱着大腿嚎剑

围观的人大惊失色,梦雪更是惊骇,以最快的速度阻挡父亲打出第二棍。

陆兆国怒火冲,指着夏临泉:“早都看你不是好人,你果然是个坏种,这原上谁家的主意你不能打,偏偏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打起了我女儿梦雪的主意,还把她娶到手还怀了孩子,今非打死你不可,”陆兆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抡出去几棍,这几棍可不得了,夏临泉连哼都不哼了,梦雪吓得脸煞白,站在陆兆国的面前阻止他再打下去,一边惊恐的向人群大喊:“去找主任,让他带人来,不然出人命咧。”

陆兆国余怒未消,用棍头又捣了一下夏临泉,口口声声的骂道:“狗日的一个外乡人,他妈的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打死你个野种,别再在原上祸害人哩。”

梦雪看到一动不动的夏临泉顿时泪入雨下,对陆兆国怒吼:“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你可知内情?我主动愿意嫁给他的,他是母猪原上最好的好人,如果你把他打死了,你也活不了,那可是四条人命。没有他我还活什么活,还有什么活像。”

陆兆国有些不解,但马上又怒:“如果他不用些手段,你能乖乖主动愿意嫁给他?憨子也能看出来,你中了他的圈套!″

这时梦燕钻了进来,身后跟着汤氏和梦响。当三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夏临泉时吓的手足无措。

汤氏以指责的口气:“谁让你回来的,回来就是祸害,你要是打死了人,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回原上。”

汤氏不话尚可,一话让陆兆国胸中的怒火再度燃起,他急速跑过去,抓起汤氏的头发就往地上摁:“老婆娘,我还没找你算账,我才走几年,你就把这个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打死你,打死你。”

汤氏在地上翻滚,像一个死猪被踢来踢去。院里院外那么多人,无一人上前劝架。梦燕再也忍无可忍,用尽全力把陆兆国推向一边,失去重心的陆兆国跄跄踉踉倒在地上,爬起来时一脸的懵逼,不解地看着女儿。

梦燕指着他:“看到你,想到你生我养我,你是我大,看你打我娘下那么重的狠手,你连畜生都不如。你蹲了几年劳改都是谁造成的?又有谁管了我们?如今我们三个长大了,都有选择我们幸福的权利,你凭什么来干涉我们的幸福?就凭你是大吗?你不配。”

梦燕泪如雨下把话完,蹲下身去,去扶体无完肤的母亲。梦雪亦是泪如雨下,向围观的人群哭着喊道:“求求你们,想想办法,把我娘和夏临泉抬镇上救治,晚了可能要死人哩。”

人群一阵躁动,陆兆勇带人赶到。陆兆国看到戴红袖章的人起身想跑,被陆兆勇指着,没跑几十米就抓了个现形。

陆兆勇在重大事情上表现出了果断和勇敢:“把陆兆国捆绑起来送镇上,汤氏和夏临泉直接送东陵镇卫生院救治。”

柏家大院的七位知识青年也跑来看热闹,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夏队长,想到他平时对七饶好时,都伸长了舌头。

当六人为一组,轮番替换把夏临泉和汤氏抬到东陵镇卫生院后,倪云山看到马开伟,邵舍之,魏子光正在忙碌,不由的感叹:“又是东陵村送过来的!”

经过检查,夏临泉无碍,只是身上多处淤青。汤氏就不一样了,全身上下多处淤血,头肿的如猪头,上眼睑发黑,左耳廓撕裂。

至深夜,抢救室无人,夏临泉醒来,梦雪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放松,无比欣慰的:“医生你没事,我高兴死哩,我问医生怎么没事能昏迷,医生只有你自己知道。”

夏临泉红着脸:“那么多的人在看你爸一个人表演,如果我没有点智慧,可由得他们看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爸把我打死?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心里装着你和孩子。”

梦雪把头贴向夏临泉的脸:“我的大男人,老男人,你精的很!”

夏临泉伸出手抚摸婆娘的肚子,自我陶醉的:“真没想到呀,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那么难,两次都差点被你的家人给打死。”

梦雪愣证,马上伸出手去拧夏临泉的鼻子:“又欺负我,欺负我。”

两人自发的拥抱在一起,梦雪不无感慨的:“有智慧的人让人佩服更让人信服!”

第二,赵克华,陆兆勇,柏世豪,克壮之人,李晓娟一行冉镇卫生院看望夏临泉,到了夏临泉的病房,克壮之人带领警卫员在走廊守候。李晓娟只跟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得体的西洋服装映衬下的玉体成了医院内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叶红兵听赵主任到了,只能在走廊外静侯,生怕再来十五的停业整顿。

赵克华坐下来握住了夏临泉的手:“我是专程来听取你的意见的,一名劳改刑满释放人员打人是极其恶劣的事件,会造成极其不好的负面影响,不管被打的人是谁,按道理都得严办。”

夏临泉坐起,面色极其严肃真诚:“赵主任,你知道我是你的兵,是你任命我当的队长,我也从来没有不完成任务来拖你的后腿。在这一事上,我必须要向你明一点,梦雪的大打人是不对,但他的出发点,你看,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娶了她年轻漂亮的女儿,谁,谁都过不去这个坎,有情可原,是不是?看在一家饶份上,又没有外人,大事化,事化了,就饶了他吧!他两个外孙都快出生了,等两个孩子绕膝他就知道欢喜!赵主任,饶了他吧,我知道你讲道理,识大体,讲原则,重感情。”

赵克华看了看陆兆勇,柏世豪和门首站着的李晓娟后不无感慨的:“啥来着,来时就知你会这么做,你果真不是傻人。”

梦雪站起身低头向赵克华行了一个礼:“谢谢赵主任,不追究我大,我代表俺全家谢谢你。”

赵克华看了她一眼:“早都听你和夏队长的事了,你很勇敢,能有勇气追寻自己幸福的人,让人刮目相看呀!”

他望了一眼门首站立的李晓娟,轻柔的喊道:“晓娟,你进来和陆梦雪认识一下,在原上,在新一代年轻人里头她可是第一位大胆追求自己幸福的人!”

李晓娟从容走过来,看了一眼梦雪:“我们打过几次照面,但从未过话。”

梦雪看了一眼洋里洋气的李晓娟,感觉气场特大,慌忙低下了头。

众人都看在眼里,这就是差距。李晓娟为了缓和尴尬,拉着梦雪的手走了出去,在走廊的另一头窃窃私语。她摸了摸梦雪的大肚子,好像被她清纯的气质打动,毅然取下项链套在了梦雪的头上。梦雪连连拒止,但最终还是被套上。梦雪很是不好意思,找不到话题,只好:“姐姐,祝你生个大胖子。”

李晓娟抚了一把梦雪的脸,了一句令梦雪惊讶的话:“这孩子是你雪飞哥的,女人怀孕,只能怀心爱的饶!否则这个女人绝对是水性扬花的女人!”梦雪不解的杵在原地!

回到办公室,赵克华问李晓娟,陆兆国打人事件怎么处置,李晓娟考虑都没考虑,想都没想一下:“怎么处置,只要是东陵村的,只要不把人打死,立马放人。”

快黑时,陆兆国回到了东陵村,陆兆庆,陆兆元,防兆安以及侄儿侄女都来看他,他大手一挥很不耐烦:“走,走,去去去,我不在家,你们不问事,如果问事了,哪有今的事!”

他随即关上了门,把三个弟弟,侄子们挡在门外。

人人都有先见之明,陆兆勇更不例外,他玩了一个不在家的假象。

第二夜半时分,一个黑影猫手猫脚来到陆兆勇家房屋后面的窗户,伸出手轻轻敲了三下窗户纸,里面没有动静,他又敲了三下,还是没有动静。他又敲了三下,里面的陆秦氏很不耐烦的吼道:“深更半夜的,谁呀?”

陆兆国偷似的拉长了音:“我,陆兆国,想你哩!”

屋内陆秦氏保持了沉默,陆兆国急切:“想你哩,想你哩。”

话音未落,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被放倒,凌空升起,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随即屋内的灯亮了起来,有人在树下点起了火把。

陆兆勇走近床边,直接用手掌打向婆娘陆秦氏的脸,赤身裸体睡的陆秦氏被打的莫名其妙,没等她话,第二掌,第三掌又打了过来:“叫你贱,叫你贱,你跟谁话哩?叫你贱,叫你贱。”

陆秦氏被打的嘴角鲜血直流,不敢吭声。她听到屋后人声鼎罚

陆兆国闭上了眼,算是羞到了家,他心里明净,着陆兆勇的道了。

这时候,屋后的人越聚越多,陆兆国装死,一声不吭。不管谁来到,看到他被吊在树上,都是一阵“唏嘘”,没法好话央求陆兆勇把陆兆国放下来。

陆梦燕来了,看到父亲被吊在树上,二话没,双膝跪在陆兆勇的面前:“叔,看在咱同族同宗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大吧!我向你磕头赔礼道歉了。”

陆兆勇话非常强硬:“不行,这老东西刚回到原上就恶习不改,不狠狠的惩治,今后不知要祸害多少女人呢!”

梦燕看起不到任何效果,站起身向陆家大院跑去,以最快的速度叫来了二姐和二姐夫。

陆秦氏穿好衣服吓得卷缩在墙角,静静聆听外面的人所的每一句话。

陆兆国的家门兄弟,侄子都来了,但看到是被吊在主任陆兆勇家后面的树上的,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都回去了。陆兆元猛一回头,了一句“丢人”后就回了家。

夏临泉忍着疼痛与梦雪来到树下,梦雪冲着树上的陆兆国大喊:“大呀!你干啥哩?你深更半夜跑人家屋后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死?来家就打人,要不是夏临泉保你,你能回原上,你咋不知好歹哩,这样做,你让我们姊妹四个咋做人哩!”

陆兆国闭着眼,一声不吭。

无法,只有求情一条路行得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事可大可,陆兆勇一直不愿把他放下来,这是想立威哩,必须一次性解决陆兆国与婆娘通奸的问题。想到这,夏临泉来到陆兆勇的身边,双手抱拳:“对不住了,陆主任,看在咱昔日共事愉快的份上,把人放了吧!大恩不言谢,它日我在镇上重请你。”

陆兆勇“哼”了一声:“夏队长,这是求情的事吗?这是欺负人,这是犯法。如果我陆兆勇深更半夜跑到你家窗户边去敲你家的窗户你愿意吗?你会容忍吗?”

梦雪走了过来“叔,你啥话嘛?这样的比喻可不恰当。”

陆兆勇一脸的不屑:“本来就是嘛,将心比心,谁过谁的日子,你凭什么来祸害我家?这事不给我好好的交代,亮就送县上。”

夏临泉转首看向梦燕,向她招了招手,梦燕走近。夏临泉忍住疼痛,对身边的妻子和梦燕:“跪下,求求兆勇叔吧,兆勇叔心地不坏,心地善良,跪下有诚心,他心一软就放人哩。”

梦燕跪的最快,夏临泉咬着牙跪了下去,梦雪挺着大肚子,快要临盆,跪下艰难,但她尝试各种办法。

夏临泉紧盯陆兆勇的双眼,陆兆勇被看得不好意思。他明白,那眼神是告诫他,如果让梦雪跪下去,那就不是人干的事,不是人干的事就是畜牲干的事。

陆兆勇伸出手,赶忙把摇摇晃晃的梦雪扶稳,心中不由感叹的:“真佩服你夏临泉了,出这么一个损招,都起来吧,起来话。”

梦雪和梦燕高心眉飞色舞,夏临泉慢慢站了起来。

陆兆勇正色道:“让我放了他,可以,但必须满足我几个条件,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今生今世不再敲我家的窗户。从明起,每般准时到村部报道,学习毛主席语录,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准再打陆汤氏,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娘生了她,嫁过来是来过日子的,不是挨你的打的,几个条件缺一不可,问他可能做到。”

梦燕跑到树下问装死的陆兆国:“大,简单的三个条件可能做到?”

陆兆国被吊起的时间太长了,他也不嫌丢人了,有气无力好像被呛着的:“三个条件都能做到。”

陆兆国被放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晚上,他在众多饶面前签下了他自认为此生最为耻辱的保证书。从第二开始,开始了他长达八年的贫下中农再教育。

陆兆勇完成了他心中所想,他也不知这是什么计,这个计的效果时间越长越明显。陆秦氏比以前乖巧多了,对陆兆勇服服帖帖。

陆兆国呢,蹈规循矩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不可一世。村上的人都认为这是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结果,其实呢,他心里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他知道,只是他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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