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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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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方知离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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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的坦诚,萧辞逸眸现欣赏,“没想到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家了,想来你父母一定很是欣慰。”

        这一问,让离别的酸楚与重逢的欣喜在他中心翻叠交错,“我的父母……他们在我八岁时就已经双双离世了。”话到此处,他顷刻已是眼泪决堤,低下头不敢再看面前的父母。

        以念急忙放下碗筷,心疼地伸手抱住他,抽泣着安慰道:“元彻哥哥你别哭,看着你哭,念儿也想哭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年轻人悲伤的神情,墨意卿竟觉得心中吃痛,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须臾,萧元彻抬手擦干眼泪,挤出一个抱歉微笑,向父母道:“晚辈失态了。”

        ?

        墨意卿见他如此,才略微放心,疼惜道:“你爹娘的在天之灵必会保佑你的,念儿姑娘的病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几人吃过晚饭后,在萧元彻执意的帮忙下,才与父母一起收拾着桌子,这样简单的事情却令他心中感到无限温软。

        这时的小元彻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哥哥就是长大后的自己,只是出于小男孩对年长大哥哥的好感,于是鼓起勇气问道:“哥哥,你能和我一起玩吗?”

        墨意卿在旁阻止道:“彻儿,你自己去玩,哥哥在山里走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别打扰哥哥休息。”

        萧元彻笑着看着儿时的自己,向母亲道:“夫人,我不累,就让我陪彻儿玩会吧。”

        ?

        过去小元彻的朋友都只是些山里小动物,而眼前这个大哥哥算得上是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陪伴儿时的自己,这样的感觉奇妙而又温馨。

        屋外萧元彻陪着小时候的自己玩得很是开心,屋内的墨意卿透过窗户看到儿子灿烂的笑颜也不觉扬起了嘴角。她拿出一件披风,在烛火前细细绣着,烛光映得她的侧脸的轮廓愈发柔和温暖。

        以念在一旁托着腮好奇地看着,问道:“伯母你在做什么呀?”

        墨意卿含笑答道:“天气渐凉了,我在给彻儿他爹做一件披风,念儿你会做女红吗?”

        ?

        以念想想,摇了摇头,“不会,元彻哥哥的衣服都是侍女姐姐们给做的。”

        ?

        墨意卿恍然,莞尔道:“也是,袁公子的衣着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自然不用念儿做这些粗活的。”

        以念却兴致勃勃道:“我也想给元彻哥哥做披风的......可我不会做。”

        墨意卿笑意愈浓,“那伯母教你好不好?”

        ?

        “好呀好呀......”以念雀跃着答应,可再一想又失落局促道,“但是念儿很笨的,肯定学不会,伯母一定也会嫌弃念儿是个傻子的。”

        “怎么会呢?”墨意卿打心眼儿里喜欢也心疼面前这个女孩,温柔地望着她,目光如四月轻暖的阳光,徐徐道:“我怀着彻儿的时候,就希望能生个像念儿这样漂亮的女孩,结果却生了彻儿这个臭小子。也不知怎么的,今日见到你和袁公子,竟觉得如此投缘,好像自己又多了个儿子和女儿一样。念儿生的这样好看,你的娘亲一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娘亲?”以念想了想,垂下头挠着木桌上的木屑,讪讪道:“念儿没有娘亲,也没有爹爹......”

        失去神识以来,以念从未意识到自己缺少些什么,似乎元彻哥哥就是她的全世界。

        直到今日见到小元彻喊着爹娘的样子,似乎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没有可以叫爹娘的人。

        即使只有五岁孩童的心智,也令她突然感觉心中像是空了一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墨意卿心疼地伸手轻抚过她的头顶,柔声道:“念儿以后要常来陪伴伯母,好吗?”

        以念抬眸烛光把她的眼睛照得格外明亮闪耀,“嗯!”

        夜已渐深,二人被安排在了一间空房内歇息。

        萧元彻脸上还带着笑意,以念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的样子,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傻瓜,你笑什么?”

        “我看着元彻哥哥很高兴,我就很高兴!”以念不觉喜得一蹦抱住他的脖子,像只开心的小猫咪在他的肩上蹭来蹭去。

        萧元彻浅笑着侧身扶住她的双肩,认真道:“念儿,要是你能长大就好了,我真想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你还有爹娘身边。”

        以念抬眸凝视他,有些担心得问道:“元彻哥哥,要是念儿永远都长不大,你会不会就不要念儿了呀?”

        他俯首吻一吻她的额间,郑重道:“不会的,无论你长不长大,你都是我的念儿,我的妻子。”

        以念伸出小拇指,作出拉勾的动作,道:“元彻哥哥,如果有天我长大了,你也要记得现在的小念儿哦,就像念儿也会记得小元彻哥哥一样。”

        萧元彻有些震惊如今神识已失的以念,竟可以看出彻儿就是他的小时候。甚至还自心底还生出些许不舍,想来也许念儿很快就会恢复如常,自己与小念儿相处的时间或许也所剩无几了吧。

        他随即伸出小拇指,与她拉勾,“嗯,我不会忘记的。”

        睡至半夜,萧元彻忽然被窗外小元彻的呼救声吵醒。他腾然起身,看到窗外父母与一灰袍道人正打斗之中,原来父亲母亲也是修仙之人,只是二人的修为低微根本不是那道人的对手。

        再定睛一看,那道人不是别人,竟是钟道!

        他立刻叫醒以念,叮嘱她藏好,自己正准备跃出窗外帮忙,却见父亲冲了进来,一把拉住他道:“小兄弟你们快躲进衣柜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不!我要去救……”娘亲二字还未说出口,他就已被父亲一掌劈在后脖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萧辞逸交代以念躲进衣柜藏好别出来,便又立刻挡在妻子面前,与钟道缠斗。

        以念费力地将萧元彻拖进衣柜,关上柜门,听着屋外刺耳的刀剑交织声,小元彻的哭喊声,害怕得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来。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她才用力摇醒萧元彻。

        缓缓清醒的萧元彻,突然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仿佛世界崩塌般,他飞奔着跑出屋外,见到的却是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中已经奄奄一息的父母。

        “爹!娘!”他哭喊着跪到两人面前,想要调动灵力为二人续命,却发现在这纵心镜中他根本没有丝毫的法力修为。

        “你叫我什么?”萧辞逸艰难地开口道。

        萧元彻慌乱地去握住爹娘的手,泪眼无可抑制的滚落,声音颤抖道:“爹…爹,我是彻儿啊!娘,我是彻儿!我是你们的彻儿!”

        萧辞逸含悲含喜,难以置信道:“彻儿?你真的是彻儿?”

        “爹!我真的是彻儿,我通过纵心镜回到这里,爹娘,你们的彻儿长大了,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彻儿……”

        “彻儿,为娘相信你……难怪我第一眼见你就这样亲切,原来你真是我的彻儿……”母亲颤抖的指尖,吃力地抚上他的面颊。

        没了素日里的温暖,只剩下那么冰冷的温度,透过皮肤像一把冰冷的利剑刺穿他的胸膛。

        萧元彻对身旁的以念唤道:“念儿,叫爹娘……”

        以念早已哭得泪不成声,呜咽着向着二人磕头,唤道:“爹……娘……”

        父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连连道:“好……好……”

        “彻儿,爹在临死前能见到你安然无恙的长大,娶妻成家……无憾了……”父亲忍着剧痛,极力绽放出从容的笑意。

        “爹,你别说了,你撑住我可以救你们的!你们撑住……”

        萧元彻试图再次催动灵力,可在这纵心镜中他与凡人无异,任凭他如何结印施法都无济于事。

        父亲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彻儿…你不必自责……大丈夫何惧生死,爹这一生有你娘亲,有你,足矣……”

        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直到彻底没了气息。

        ?“爹!爹,你不要走!爹!”一时间,萧元彻只觉脑中轰然坍塌,眼前白雾翻腾,母亲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他颤抖着将母亲扶到怀中,才发现母亲浑身已是冰冷刺骨。

        “辞逸……”母亲望着父亲绝望地轻唤了一声,随后用尽所有力气想要去拉以念的手,“念儿……”

        “娘亲,娘亲,念儿在这……”以念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痛哭,紧握住母亲的手。

        母亲慈爱地望着以念,担心她害怕,还在极力舒展着因剧痛扭曲的容颜,轻轻一叹,“念儿,从今往后你元彻哥哥就没有爹娘了,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要替爹娘好好陪伴他……”

        以念拼命地点头答应,想要用手擦干眼泪,可泪水却越擦越多,总也擦不完。

        她又向自己的儿子道:“彻儿,无论念儿的病是否能好…你都要对她不离不弃…照顾她一生一世,知道吗?”

        萧元彻的声音已经颤抖地不像是自己了,“我知道了娘……娘,你不要离开彻儿,我们才刚刚重逢,我还有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讲,你不要离开我……”

        “我的好孩子……要坚强地活下去……这样为娘就可以放心了……”她用尽所有力气将以念的手交到萧元彻手中,然后望向丈夫,释怀地笑道:“辞逸,你慢些走,我来寻你了……”

        话音刚落,她的头便轻轻从萧元彻的肩胛滑落,她便这样无声无息的停泊在了自己孩子的怀中。

        “爹…娘…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丢下我……”萧元彻像个孩子般不驻喃喃着,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口森白狰狞的利齿,咬住他的喉咙,让他痛得几乎窒息。

        “元彻哥哥……”以念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是一边抱着他哭,一边不停地轻唤着他的名字。

        良久,他逐渐平静下来,在额头与冰凉的地面相触的瞬间,终于一口鲜血从他喉中涌了出来。待他再次抬眸时,那些悲伤已然消逝殆尽,转而已被仇恨占据。

        御魂鼎内的噬灵之力破鼎而出,重新回到他的身体内,同时他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带离纵心镜,回到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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