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帝父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陆玄之那双浅淡凤目，因着这句话本能地去寻落素衣，却又很快收回视线，回到泠妩身上时，只抿唇摇头。
“我不能告诉你。”
“既如此，那本尊倒要看看是战神阁下的嘴硬，还是本尊的执法鞭硬。”
陆玄之皱眉，随后低叹，“换个地方，簇身处人间，你我之间斗法怕会伤及无辜。”
这张面庞上的一双凤眸，的确是真挚的纯粹。
泠妩瞧得认真，自是没有错看他眸底的悲悯。
倒是怪异，两世下来，古泠妩竟然什么也不知晓，就成了棋盘上最为迷茫的一颗棋子。
又或者她是棋盘之上最为重要，影响着整个棋局成败的那枚“杀子”。
“战神阁下的心中，还有无辜存在？”
泠妩将宛若金镯般的域圈，戴在手腕之上。
域圈，可圈定一定范围化为独立空间，除开斗法二者，不伤及圈内的一切存在。
陆玄之神色微凝，帝竟将域圈交给了妩？
见泠妩对自己的步步紧逼于不信任，陆玄之也没空多想，只唇角苦涩，“妩，千年来我从未骗过你分毫，原因我不可，但落素衣她必须死！”
泠妩见他的确不似古泠妩记忆中的那般，便也不欲浪费时辰去试探，只轻言：
“在你提剑要杀她时，你二者间的姻缘线变深了。”
陆玄之没有半分犹豫，“绝无可能！”
泠妩瞧了眼域圈，这才抬眸落在陆玄之的剑上，“是绝无可能，毕竟斩于战神手中，魂灵定然消弭。”
“可姻缘线只要一方的存在彻底消亡，姻缘线便也会随之消失，加深的原因要么是落素衣没有死于你的剑下……”
泠妩话锋一转，“只可惜当你收手时，月影又你的姻缘线回归了正常。”
“如此一来，那么便只迎…”
泠妩抬眸，唇色嫣然。
陆玄之莫名有些耳热，不自觉地移开视线，口中却跟着附和道：
“只有她的魂灵不会消弭于我的剑下。”他完，手中长剑重新入鞘。
而后哑着嗓音漠然道：“我信你不会骗我，我也可以暂时不杀她。”
泠妩手中的执法鞭因为没有尝到仙饶痛苦，所以仄仄地回到腕上。
墨玉质地更显女子手腕白如瓷，衬得那鞭柄也愈发神秘玄妙。
“不是暂时，是以后都不能杀。”泠妩声音浅淡，可其中的意思却是极为坚定。
陆玄之缄默不言，显然是没有同意。
良久，他生硬开口：“你下凡来便是救她？”
“捉你回仙界，受刑。”泠妩直言不讳。
见此，陆玄之也不知为何低笑一声，莫名掺着宠溺，“妩还是没变。”
“你倒是变了。”泠妩冷淡留下这句话，便错开他朝月影走去。
留在原地的陆玄之，身处树影与月华中间，一半陷入阴翳黑暗，一半又如谪仙干净。
发带无风未动，他微垂睫毛，仿若被丢弃的精致雕刻品，寂寥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