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辄正认真研磨着手中的药，便道：“你替我招惹的她，你帮我打发掉。”
李盏瑶有些想笑，“什么叫我替你招惹的她？明明是你昨晚席间对她毫无节制的暗传秋波。倒是怪我？”
李辄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肖青云来后，看到李盏瑶案前一堆瓶瓶罐罐，李辄则坐在靠近她的一边案边捣药。
李盏瑶：“肖城主，请坐。”
上午，药库的人便来禀告，说公主要了些药材，有些有，有些没有，临雪城什么都紧缺，管事的便来问肖青云给不给。看公主要的也不多，最后便给了。
此刻，肖青云才问：“公主可是病了？”
李盏瑶笑笑：“城主也知道，兄长以前是金尊玉贵的殿下，云端跌落心性总归不平。昨日闲聊时，兄长提及夜夜多思恶眠，从前我学过些药理，便调些安眠的药。不能相伴，绵尽薄力罢了。”
李辄悄然瞥了李盏瑶一眼，这谎话可是张口便来。自己何时多思恶眠了？
肖青云道：“是这样啊！那公主这些药够吗？不然方子可有？日后，兄长若再恶眠，也能及时缓解。”
李盏瑶点点头，将取药的方子递给肖青云。
肖青云只扫一眼，李盏瑶便问：“城主可看出异样了？”
肖青云早就知道李盏瑶要的是什么药材，有没有异样她早就知道了。
“公主要的东西，怎么会有异样？”
李盏瑶笑着摇摇头，突然问：“肖城主可知道，大沥为什么每年拨给临雪城的粮食永远不够吗？”
肖青云脸上的假笑本就生硬，此刻更硬了。一脸警惕地看着李盏瑶。
“肖城主，你抓错方向了。就像这张药方看似无异样。有黎芦一方，可治病镇定邪思。但只要与人参同用则为剧毒。这张单子上没有人参，可城主您说，有心之人能不能找到人参？”
肖青云冷问：“公主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有心挑错，你再无错也能挑出错。可若你有用，即便有一百个错，都能功过相抵。但若最重要的事做不好，一千件功，也抵不了一个错。临雪城在千里之遥，几乎与正统的政治与世隔绝。此种情况下，肖城主难道真不该好好想想，临雪城存在的意义吗？”
“……”肖青云愣住了。她是城主，许多事，她自然知道。
李盏瑶浅笑了一下，“于大沥而言，谁是临雪城城主不重要，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临雪城能安安稳稳存在着才最重要。不是吗？”
“……”
肖青云走后，李辄低低笑了一声，由衷叹道：“十六，你真是厉害。”
李盏瑶故作不知问道：“哪里厉害？”
“让她怀疑我有手段杀她，不敢轻易靠近我。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还告诫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矜矜业业维护临雪城的安定。之后若因流言临雪城乱起来，她不想帮我也得考虑你今日之言来帮我了。”
李盏瑶歪着头，干笑看着李辄，“那你可曾觉得这样的我……”
李辄抬头回望她，“如何？”
李盏瑶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样的我，是需要忌惮的……”
李辄摇摇头，“这样的你，让我觉得万分夺目。”
“陈南青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吗？我……”李盏瑶挠了眉角，“我曾是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