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
众人一听，抢着上去解开一条鱼。可鱼冻得硬邦邦，难以下口，一人急道：“我出来的时候，藏了点火油。能找到可以烧的东西，把鱼化开点也好！”
众人面面相觑，之前为点亮李辄回来的路，就烧了不少的衣裳，如今再烧下去，只怕下一个被冻死的就是自己了。
“我，我听说，人，人是极好的可燃物。”
也不知道是谁的说。
李辄原本坐得离人远远的，一直在思考，这儿明明既有怪物、又有大鱼，为何临雪城无人无人提及？听到他们商量要把死人烧了，不禁深深暼众人一眼。
那边，冻死的尸体上已被涂上黑油。
李辄别过脸，耳边是那些人争辩的声音。
咔咔咔几下，余光里，光一闪。
他知道，点着了。
众人在低低庆幸着。
没一会儿，也不知道空气里弥漫的到底是人烧着的焦臭味还是鱼烤出来的腥臭味，让李辄一阵阵想吐。
实在忍不住了，他朝更远的地方站了站。
“辄哥！昭哥！你们也做过来暖暖！”
齐昭扫了眼李辄，回道：“我们不用了。你们尽快。”
李辄一低头，发现有个人挤在腿边。
原来是豆芽菜，小小一个人，才刚到李辄腰间。
“你醒了？”
豆芽菜点点头，将李辄脱下的衣裳还给他。
“你穿着吧。不穿，撑不到回临雪城。”
豆芽菜这才乖乖穿着。
李辄见她不走了，才说：“你往火边靠靠，我这儿冷。”
豆芽菜摇摇头。
“为什么？”
豆芽菜低着头，小声道：“这不对。”
李辄蹲下身，抚了抚豆芽菜的头道：“人得先活下去才能论对不对。我可以不去，因为我不会因不吃这口鱼，不烤这下火死掉。而你不行。知道吗？”
豆芽菜黑白分明的眼睛，祈求地看着李辄：“我能跟着你吗？”
“嗯？”
“回城里后，我能跟着你吗？”
李辄想起来了，这小孩说过，她出城是因家人都死了，来求死的。
“我不会照顾小孩。”
听到李辄拒绝，豆芽菜急忙道：“我不要你照顾的！只要不被别人欺负，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他现在不是都城里的殿下，没有办法一句话就让女孩一切都被照顾妥帖。答应了，就意味着对一个人负责。
正踟蹰着，旁边有人跑来：“辄哥！昭哥！这鱼，特意给您二位留的。”
李辄接过，“多谢。让大家都抓紧时间。”
来人点头。
李辄转手将鱼给豆芽菜，“先要有体力回城。”
豆芽菜接过鱼，点点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着吃着，眼泪就不自觉掉下，心里却暗暗道：“宁西西，不许哭！不就是被人拒绝了嘛！不许哭！”
风雪像着了鬼道，猛的灌进来。
原本燃烧的火焰，居然咻一下就夹着雪的风吹灭了。
众人全都猛地一哆嗦。
“走！”
“所有人，立刻回城！”
当即，大家拖着几十条大鱼，在风雪里踉踉跄跄，搀扶着前行。
风雪太大了，十几人被吹得东倒西歪。人像葱一样，被压在雪地里。走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实际才走了几十丈。
这时候，人多便是力量。
豆芽菜被吹倒在雪地里站不起来。挣扎叫道，呼呼大风雪里，根本没人听到。
就在她以为队伍都走远了，却被一双大手从雪里拎起来。
接着手腕就被绑住一根带子。
“跟紧我！”
豆芽菜点点头。
“不要抬头，只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