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安,我给过你机会。十六要靠成亲出宫时我派人去找过你。尽人事却还阴差阳错,便是上天都觉你与她无缘。既如此,就守好你的‘不能’,做好你臣子的本分。”
夏子安苦笑,“殿下,希望您永远不会有‘不敢’和‘不能’的那一天。”
李辄拂袖而去。
他气得脑袋又晕又涨。陈难青?陈南青!幕后黑手有陈南青?不是关长平吗?连十六自己都说关长平是最有可能的人!
他径直冲到李盏瑶的帐内,迫不及待地要问个清楚:她与陈南青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刚闯进去,却见程英坐在她面前。
李盏瑶与程英显然被一脸凛然的李辄吓到,都呆呆看着他。
“程英,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李盏瑶反应过来,将他拉到自己身旁,低声道:“哥哥!杨一征找过程英了。”
程英随机开口:“但杨一征很奇怪。他一面劝我上告公主,希望我能将信件交给他;一面给的条件又不足以诱惑人,像是不希望我告。”
李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这也不难理解。与杨一征有仇怨的是你程家不是公主。如果你们上告公主,程家罪责必然轻了。但又有人要求他必须拿到能杀死公主的罪证。所以他这般做,在你看来矛盾,但从他自身来说可以交差。”
程英愤懑道:“到底什么人非要置姐姐于死地!”
李盏瑶听罢眼神躲闪开。
李辄则深深看她一眼,将这股躲闪收在眼底。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于是匆匆又交代程英几句,便将人打发了。
帐内,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李盏瑶心虚打着哈欠,作势要推李辄出帐:“哥哥,我困了,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李辄按住她的手,眼神冷峻能刺入心扉。
“十六,你觉得是谁非要置你于死地?”
“关长平啊。他爱女如命,他的女儿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
“他是爱女如命,可他自己也想杀了那个护卫。你阴差阳错还让他女儿成了郡主,而我却让他丢了高官。你又是我的人,所以再怎么说,关长平更应恨的人该是我吧?”
“你又未做过父母,不懂父母恨不得疼子女所疼。受子女所受之苦。”
“我不懂为人父母,可我懂为臣为官热。懂人的取舍、贪欲。”
“你偏要问我,我怎知?”李盏瑶起身便要走。
李辙却将她拉住,“那好,我换个问法,”他目光炯然地盯着她,“在邵阳时,为什么你会觉得刺客可能不是太子的人,你以为是谁?”
李盏瑶拧着手腕,想从他的手里逃脱开,“我,我是瞎说的,皇兄你,你先放开我。”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认为害你的人,勾结北戎的人里头就有……”他盯着她,一字一字挤出,“陈南青?”
“没有!”李盏瑶猛退一步,惊恐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陈南青!”
“陈南青知道钟侃来了边境。钟侃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孤身一人,除了你还有谁能让他远赴边境?陈南青七窍玲珑心,怎会看不透!”
李辙逼视着她,“十六!你到底在怕些什么?如今这事,关乎的不仅仅是你一人!还是你觉得,即使这般,我也会因他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