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还是不说话。
浅笑之下，一滴眼泪划破脸颊。
“哥们，谢谢你照顾我。我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帮我办理出院吧。”
看着周冲有气无力的样子，许浪怎么可能让他出院。
“明天做了检查，如果一切变好，我就带你出院。”
“没必要了，你看我不流鼻血了。”
周冲试图拔掉氧气罩，身体又猛的一阵抽搐。
“周冲……”
“没事的，我好了。”
他的手垂到一边。
“刚醒我没有力气，我想再睡一会。”
周冲说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他醒了。
醒了就是好的征兆。
许浪已经身心俱疲，趴在周冲床边，沉沉睡去。
听到许浪的鼾声，周冲慢慢的睁开眼睛。
他缓缓抬起手，放在许浪的后背上。
动作小心翼翼，眼中满是不舍。
“许浪，我该怎么跟你说，我要死了呢……”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纸笔，周冲翻到另一面，费力的写了起来。
把遗书写好，折了几下，放在许浪的口袋里。
清晨的阳光照在许浪后脖子上。
他睁开眼睛。
周冲正盯着窗外。
“你醒的好早。”
“对，看看阳光。许浪，我饿了，能给了打点饭吗？”
“行，等你检查完了，我带着你出去吃大餐！”
昨晚医生特意叮嘱道，即使醒来了，早上也不能吃任何东西。
周冲眼神之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护士已经拿着针头进来采血了。
周冲似乎被开了绿色通道，所有的检查都很顺畅。
检查完毕，许浪推着轮椅，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
太阳斜斜挂在头上。
虽然才上午十点。
太阳出奇的大。
十一月难得有这么好的天。
周冲看着老天发呆。
“许浪，下辈子我想当只鸟。”
“这辈子还太长，别说下辈子。”
许浪对着地呸了两下。
周冲自顾自的说到:“我就可以飞回家里，落在房檐上唱歌。我也可以飞到你的头顶。”
“飞我头上干啥啊？”
“在你头上拉屎。”
“周冲你个孙子！”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医院食堂。
许浪打来饭菜，放在周冲面前。
各个档口的老板们已经开始准备午餐，早餐并不太热。
“许浪，你喂我。”
“噗……”
“哥们，你是个男人……”
“哥们，我是个病人……”
周冲害怕许浪看见他无力颤抖的双手，脸上带着苦笑。
“来，张嘴，啊！”
“你的业务还挺熟。”
“废话，你上次生病我还给你喂过苹果。”
周冲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我记性不好，都忘了。”
“忘了没事，你别把我忘了就行。”
许浪脸在笑，心在哭。
他们都是漂泊在城市里的孤零零的小草。
唯有互相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