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行动的将领跑了，徐盛有心以命相拼，也无力回。
再看身边看戏的甘宁，心中悲愤找到宣泄口：“世人皆称秦子御如玉君子，没想到都是伪装，做出背刺盟友之举，不怕下人耻笑吗？”
“你再一遍？”甘宁目露凶光。
短戟再近半寸。
脖子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刺得徐盛皮肤起鸡皮疙瘩。
甘宁哈哈大笑，“吕蒙带三千人追杀军师，被军师一骑取首，该被下人耻笑的是江东。”
徐盛难以置信，“不可能，吕蒙怎会……怎会……”
声音越来越弱。
仔细想来，以吕蒙的性情，还真有可能做这种事。
甘宁淡定收回短戟。
眼神扫向弟，没好气道：“你们还抬上瘾了，一个水匪而已，爷想杀就杀，傻子才会上当。”
“傻子”瞪大眼睛。
事情脉络清晰起来。
区区一个水匪，甘宁当然不心痛，直接下狠手，造成“兄弟”惨死假象。
以此骗开水寨大门。
先打残脾气暴躁的潘璋，踹走贪生怕死的马忠，最后再制服他。
计划环环相扣。
有心算无心，连己方性格都算计在内，这份心智不得不服。
曾几何时。
甘宁也属于江东。
如今反过来攻打陆口。
可以想象，的陆口，根本满足不了秦子御胃口。
“吕蒙，你是千古罪人啊！”
徐盛失魂落魄，任由甘宁的弟过来，将自己捆成粽子。
下一刻。
夏口水军杀入水寨。
失去将领指挥，江东水军丝毫不抵抗，举起武器蹲地投降。
夏口水军要做的，就是走过降卒身边，一一收缴武器铠甲。
战事尘埃落定。
徐盛、潘璋、马忠再相逢。
不过是以被绑的方式。
甘宁一捋锦鸡尾，象征性劝降：“看在昔日情分上，给三位指一条明路，江东这条破船迟早要沉。”
马忠面色凝重。
昂首挺胸站出来，用沉重的口吻宣示：“我既被俘，为何不降？”
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样子。
这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好像不是投降，而是慷慨赴死。
“好！”甘宁非常满意，拍拍马忠的肩膀，做出保证：“世人知你投降的是军师，不丢人。”
着给马忠松绑。
马忠活动一下手脚，迫不及待展现价值，“接下来要打何处？我还有一千部曲，可供兴霸调遣。”
甘宁摇了摇头，“不急，先守住陆口，等军师的命令。”
“有道理。”马忠附和。
“呸～无耻！”
潘璋一口血沫吐出。
马忠灵活躲开，不怒反笑，“老潘，与我一同投降军师，岂不美哉？”
“滚！”潘璋别过头。
徐盛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口口声声“犯江东疆土者，盛必击而破之”，却被敌人破了。
甘宁懒得再劝，一面命弟收拢俘虏，一面派人往襄阳送战报。
……
三日后黄昏。
晚来欲雪。
襄阳城外银装素裹。
眼看时辰已到，新任城门校尉打了个哈欠，示意手下关门。
城门缓缓合上。
门卒抬着城门闩正要放下。
城门突然打开一道缝，一只白皙手掌伸进来，稳稳托住城门闩。
门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只手托城门闩，非人哉！
缝隙中传来温和笑声：“雪路滑，耽误了时间，请几位通融一下，放在下入城可好？”
城门校尉微微一怔。
好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