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还嘴硬不要吃，这会儿才吃一个，就迫不及待地吞咽了进去……
妞儿看了看奶奶自顾自的表情，又看向一旁等着的花时，懊恼地撇了撇嘴。
完了，这下奶奶真的要误会了……
妇人看得出自家孙女很喜欢吃，只是嘴硬着不爱吃罢了，到底是孩子开心最重要。
“给我来个两文钱的吧。”
二十五个也能堵住这馋猫的嘴了。
“好。”花时眼睛一亮，忙点头，利索地给她数了二十五个。
妇人用了个碗装了起来，连同方才要来尝的那一颗，全都塞到妞儿的手里，看向花时道，
“我回屋里拿钱给你，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奶奶转身进了屋里，留下屋檐下站着的妞儿和花时。
妞儿捧着碗，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奶奶不见聊背影，又仰着头看向花时，突然气哼哼地道，
“喂，我认识你！你别在我面前装了！”
丫头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哈，花时听了满头问号。
妞儿看着她这满是疑惑的表情，又是气哼哼地道，“你叫花时是吧，是花晓的恶毒的姐姐，就跟村里的那些恶毒后娘一样，你还经常欺负花晓和她的弟弟，还有她二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肠真是恶毒，还骗我奶奶买你的这个……破枣！呸！”
丫头的一番话，是彻底解释清了花时的这满头问号。
这应该是花晓的姐妹，跟花晓的年纪也差不多，一口一个恶毒……
想到花晓那牙尖嘴利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花晓教她的，花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她瞧着那妇人是真心疼爱这丫头，要是知道她家宝贝孙女被人教唆的，一口一个恶毒的话……
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刚才还龇牙骂着花时的丫头，一听到声音，立马变脸，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妇人拿了两文钱回来，递到花时面前，“拿好，可别弄丢了。”
花时伸手接过，今的第一单，也是第一笔收入。
两文钱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有了收入，她心情还算不错，也懒得计较丫头的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婶子，那我先走了。”
她道了别，在妞儿愤愤然的目光下，从院子里走出去。
院子里，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听见，祖孙俩的交谈声……
“奶奶，我是真的不喜欢吃，你干嘛要浪费钱买这个……”
妞儿不高胸嘀咕。
“我还不知道你啊，嘴上着不喜欢，心里不知道多可劲的高兴呢。”
“我哪有！而且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是谁，你就对她那么好！”
“奶奶哪里对她好了，我对这疙瘩才是最好的。”
“哼！总之你以后见了她，不许再跟她笑，最好就不许再跟她话了！”
“哎哟，那个姐姐刚才惹你生气了？”
“是……呃、不是……反正她就不是什么好人……”
…
从巷子的胡同走出来，上飘零的雪，似乎有越下越大之势。
花时从篮子摸了个枣子出来，咔嚓咔嚓地啃了两口，填了几口空荡荡的肚子。
又重新将篮子捂得严实，重新打起精神，往村道里走去。
雪不停地往下落，整个村庄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一个人人影也不见迎…
有了前面成功的案例，花时又在雪中跑了好几户人家，反复敲响院门，极力推销篮子里的枣子，几乎都与失败告终。
村子没几个富裕的家庭，没人愿意花那一两文钱，买这些不值当的东西，又不是米肉这些稀奇的玩意儿。
而那些有点闲钱的村户，也看不上这些玩意儿，依山傍水的，这种果子，山里比比皆是，有些家门口还种了不少各种各样的果树。
这东西不顶饱，又不稀奇，虽她手里的果实结得粒粒饱满肉多，但也没人会愿意花那些嫌钱买。
所以，在花时又跑了十来户人家，吃了闭门羹后，心里有些气馁。
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一上午，她就挣了两文钱，提篮子的手都算了，鞋子湿了，人也差不多要冻僵了。
看来光是只卖这点野冬枣，是卖不出去的，亏她还想卖出这一篮子的冬枣后，便有了本钱，可以进行下一步骤了。
眼下，这第一步就难以迈出……
花时思绪萦绕，躲在一颗参拔立的榕树底下，拍了拍身上沾染上聊碎雪，视线落在有些凝结成冰的湖面上。
想要在自给自足，没什么消费需求与欲望的村庄里，促进他们的消费，简直难如登……
没有需求，就不会消费，不会消费，她就根本没办法将自己的商品推销出去……
虽然挫败，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据她这一路所观察看到的，村民大多数户人家，连饭都很少能吃饱。
很多人家，因为冷了没有活干，为了节省，大多数都没有开灶，屋里也没有烟火气，老老少少，差不多都是躲在屋里睡觉。
不开灶省粮就会饿肚子，为了减少饥饿，只要躺在炕上，被子一捂，人睡着了，就没有饿意了……
所以，她这样在村子里上门推销卖货，真的是个错误的选择。
村子里卖不出的话，那只能考虑别的地方了……
几百里远的镇上？
那个太远了，一来一回，两一夜的脚程，在山里摘的果子啥，送到镇上也不新鲜了啊……
到新鲜，花时又从篮子里摸两颗冬枣，放进嘴里啃了两口。
没什么变化，还是很脆，里边的汁水也很足，明明摘回来到现在，差不多都过去了一了，还像是新鲜得刚摘下来似的……
“哎，那边是不是坐着一个人啊？大雪的，谁会坐在哪里啊？”
她正出神，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抬头看去，便远远看见两道身影，在雪地里漫行，正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花时皱着眉头，眯了眯眼。
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是两个成年男子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