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继业用最后一点力气按掉了电话。
他跌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面色青白,满头虚汗。
他摆了摆手,让书房里的众人先出去,独独留下了田云舒。
田云舒从刚才电话里露出来的声音隐约猜到可能跟海城有关。
“宋禹衡的妻子……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他们查到的时候死了?田云舒下意识就觉得事有蹊跷,可田继业下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跟我们派去的人有关。”
田继业抹了把脸。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手下竟会找一个色胆包天的二流子去办这事。
那人色欲昏头,竟对宋禹衡的妻子起了歹念,强迫之下,引得对方激烈反抗,争执间,那个女人冲到路上,被车给活活撞死了。
男人趁乱逃跑,联系到田继业寻求庇护。
如果宋禹衡知道男人是他派去的……
田继业只是想抓住沈棠和宋禹衡的把柄,借此威胁沈棠买下他开发的房产。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只怕要不死不休了。
“宋禹衡真的结婚了?”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宋禹衡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新仇旧恨,怕是要一并算了。
田云舒听着,眼神变了几变。
良久,她道:“那就别让他查到我们身上。”
宋禹衡和沈棠到海城时 ,六子已经把“林语”的后事处理结束了。
戏做全套,他还在公墓买了地,煞有其事的办了葬礼。
“那人怎么样?”
沈棠和宋禹衡从墓地出来的,六子开车停在路边等他们。
“从早到晚都有人盯着。”
等送他们回去了,六子就打算过去再看看。
事关沈棠多年谋划,还跟宋大夫的仇家有关,他自然要更上心些。
夜色黯淡。
六子到地方时,负责盯梢的两个兄弟正捧着饭盒吃晚饭,还不时往斜对面的房间看一眼。
不大的房间里烟雾缭绕,地上都是踩灭的烟头。
“成康哥。”
六子按了下他们肩膀,让人坐着。
夜还很长,六子让他们吃完后先睡,后半夜再换自己的班。
干坐着无聊,他摸了根烟点上。
脚下的烟头逐渐堆积。
六子换了个方向,继续靠着门。
地毯和门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他要一直不错眼的盯着猫眼。
浑身包裹严实的男人出现时,六子立即站直了身子。
这时已经过了子夜,整个招待所都静悄悄的。
男人在斜对面房间停下,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很轻的敲了两下门。
一阵低语后,门开了,又很快闭上。
六子将门拉开一道缝,倚着门框,又点燃了一根烟。
抽了一半,对面房间突然传来一阵重物砸落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拉开。
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冲了出来,他面容惊慌,抬手捂着左肩,殷红的血不断从指缝里往外流,蔓延了半边身子。
看到六子,他张开嘴,求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绊倒,抓着腿拖回了房间。
“成康哥,这……”
被惊醒的小弟探头一看,就要出去救男人,成康却将他拉住了。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