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的表情很夸张，看着她那嗡动的酒红色嘴唇，孟清霜突然心生厌恶，悄悄对东方明低声道：“资本家都是这个嘴脸吗？”
“赚钱嘛，不丢人。明明资料显示她才27，做派跟过了更年期一个样。”
东方明的话虽然难听，但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引起了前排与会人员的小声议论，不过这种窃窃私语还是被第一排的药托儿给打断了。
“我是《每日健康》的编辑姜萍，请问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种减肥药，你怎么敢保证这款胶囊不是弄虚作假的呢？”
东方明都有些快要笑厥过去了，《每日健康》这种杂志就好像是那种男科医院门口的专门做广告的杂志一样，也不知道这位姓陈的董事长花了多少钱。
“如果当一个愤世嫉俗的键盘侠能够燃烧你的卡路里，那世界上就没有胖子了。”
陈女士摘下来红框眼镜，指了指背后的全息投影。工作人员立即会意，投放了一段产品说明。
“你真想知道的话，就看下去吧。”
陈女士走了下去，竟然直接坐到了那个编辑身边，跷着二郎腿，玉足晃悠着，一股高傲的气势散发出来。
“‘真的瘦’公司，这款胶囊的构成成分是一种流动脂肪酶，依附蛋白质分子，可以促进甘油三酯的消化分解……”
随着影片的播放，东方明直接走到了最后的工作人员区域，亮出自己的假工作证：“食药监局的，麻烦拷贝一份你们的资料给我。”
东方明说着，拿出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开启秒传功能。看着进度条一秒之内读取完毕，他朝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溜回到原位。
“一会儿我把资料直接传到你的腕表里，你给山海发过去。”
东方明也不想那么麻烦，可智能腕表毕竟是军方制式的东西，一看就露馅了。
影片播完，陈女士又回到了高台上。
那位编辑又发挥起来了拙劣的演技，跟陈女士开杠：“我想问问这种胶囊已经有过临床试验和线下真实反馈了吗？”
“我们已经在中州当地有过上万人进行了一期实验，目前第二期实验人数再次上升。直到下周起，我们的产品会推广全国，直到让整个国家永无肥胖。”
陈女士完全是一副壮志雄心在手的样子，不过随着药托的表演结束，发布会也进入了尾声。
趁着参观的功夫，二人进入了公司的销售区域。整片工位井然有序，男男女女的销售人员穿着统一的劣质黑色工装，头戴一体式黑色耳机，紧盯着电脑前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拨打过去。就好像一只只不知疲惫的工蚁。
“您好，我是‘真的瘦’公司的销售代表.......”
“这个套装，包含了21天疗程的胶囊，此外我们还将赠送您一枚24K金的胶囊项链作为纪念。”
东方明敲了敲销售的桌子，把工作证亮了出来。
销售倒是没有惊慌，只是挂了电话，道：“我们的项链不是纯金的，你们食药监局不会连这都管吧？”
“给我一份胶囊的资料，包括你们的电话通信名单。”
东方明简单明了，而销售也不含糊，直接隔空传了过去，又进入了紧张的电话推销环节。
啪啪啪……
陈女士走到了销售区域，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安。她拍了拍手，销售们都站了起来。
“眼下你们每周最多能卖出40单，我希望下个月要破百单。如果做不到，就赶紧走人。毕竟我最擅长的就是炒别人鱿鱼。”
东方明和孟清霜就藏在工位办公大楼。
“接下来，就得找一两个使用者问问了。”
东方明看着翻找着手机里的信息，还是让他找到了个最近的人选。
唐亮，40岁，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项目主管，过劳肥患者。
虽说深夜摸别人家门的习惯不好，但等到这个人下班，已经十一点了。
“效果真的很明显的，不到半个月，我就瘦了三十斤。”
唐亮坐在沙发上，双手并在腿内侧，有些拘谨。他的衣服很宽大，但还是能从脖子上看到一些过度松弛的皮肤，头发稀疏没有几根毛发了，标准的IT男。
“每次减脂过程都在深夜，确切地说是深夜一点半，那时候我就被惊醒了。”
“等等，你刚刚是说每天都瘦两斤吗？难道分毫不差？”
东方明托着下巴，在房间内踱步。
“对，而且每天一点半，我房间内的报警器就会触发。奇怪的是，报警器没有坏。而屋子内也没有任何闯入的痕迹。”
“好了，谢谢您的配合。有什么事儿我们会再联络的。”
孟清霜突然握住了唐亮的手，露出一个职业性假笑，朝着东方明使了个眼色，便迅速离开了。
原因无二，研究中心有了新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