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程振儒也从未对他们表现出过类似的纵容。
在母亲苏曼的熏陶下，程慕和程柳从小就知道，他们必须要费尽心思去讨好他们的父亲，才有机会成为程家的继承人。
此前，他们从未将程屿放在眼里，虽然程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谁都知道，他跟程振儒不对付，几年前，就主动离开了程家。
但直到今天，程慕才意识到，程振儒心里的继承人，从始至终，也只有程屿一个。
他根本没有上台的机会，只能坐在观众席里，做一个旁观者和看客。
想到这里，程慕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但他情绪管理做得很好，不过须臾，便将心底的思绪全部压下，端着一张温和的笑脸，对程屿道：“既然哥不想去，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程屿回应，步伐有些匆忙地转身，打算离开。
但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慵懒又带着浓浓戏谑的嗓音，“谁说我不去？”
程慕身形一僵，愣在了原地。
程氏集团，叶炀看着来势汹汹的股东们，脸都要笑僵了，心下暗自着急道，大少爷怎么还没来？
“程董到底什么意思？往年不都是这个点开会的吗？”
“是啊，小叶，你去问问，程董到底怎么想的，把我们都晾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了！”
“我一会还有别的会要开，耽误了时间可怎么办？”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叶炀发起了进攻，叶炀赔着笑，客气地道：“我知道各位都很忙，但还有人没到呢，他一到就马上开始了。”
“谁啊？这么大排场！”有人不满地道。
叶炀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还得尽力劝住这些股东，无奈，只能将程屿的名字抬出来：“是我们少爷，他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后两句完全是他瞎扯的，他也不知道程屿到底人在哪，会不会来参加今天的会。
但这么多人在这，非得让他给出一个说法，他又不好一直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过去。
毕竟，这些可都是程氏的大股东。
“少爷？程慕不是来了吗？我刚才还看到他了。”方才说话那人皱了皱眉，对他的话表示了怀疑。
叶炀心下暗骂了一句，面上还是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说道：“方总说哪里的话，我们少爷还没来呢，您又是从哪儿看到他的？”
他对自家老板那点破事清楚得很，平时私底下也客客气气地将那一家三口尊称为夫人和少爷小姐。
但在人前，程振儒是不承认他们的身份的。
他话音落下后，那位方总愣了一会，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程振儒在公开场合里，从未亲口承认过程慕是他的儿子。
这一点，作为秘书的叶炀又怎么会不知道。
因此，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一句少爷的，也只有那位了。
想清楚了这点，方总连忙找补道：“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有些好奇地对叶炀道：“程屿不是早就离开程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