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挨着杜娟不近的地方坐下来,他看着她:今晚的她,确实有几分微醉了。最近依旧是奔波的事儿,还能有什么事儿,他没有对杜娟倾诉。
坐了一会儿,杜娟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新的床单。原本这张床上的床单,是阿木娜自己的。杜娟将新床单递给柳,“这可是新的,我从家里拿过来的。你一会就铺这个吧,还有被套,我给你找找。”
从柜子下面,杜娟也是找出了被套。这回的柳清醒了,起身打算套被套。
杜娟抢过被套的一角,“你……会套吗?”
“肯定会……娟儿,你坐着吧,看你这样也喝了不少啊。”
“喝是喝了不少,但我告诉你,我可没喝多哦。”杜娟死不承认道
柳笑着:“嗯,一般喝醉的都自己没喝多少。”
“才没樱”杜娟看了一眼外屋工作台上摆放的绢人,“这几,京剧系列绢人,我们又尝试了很多。我弟这面也把宣传做起来了,想着等你有空了一起看看。”
柳道:“娟儿,稍微慢一些……别太快,慢工出细活,你看看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
杜娟不语,胃里一阵暖流上涌,只觉得一阵烧心。休息室桌上还有未开的矿泉水,杜娟一口气就喝了半瓶。
柳正套着被套,杜娟本想上手帮忙,可她这回却就想看看柳到底能不能校
他的动作还是很娴熟的,三下五除二就套好了被套,也给自己铺好了床。喝了半瓶水,杜娟顿时觉得刚才的酒意清醒了很多,她看着柳一脸的憔悴,心里更是心疼起来,她忍不住的上前,趁着柳不注意,轻吻了他的脸颊。
柳原本的困意全无,倍儿精神的看着杜娟。这么一来,杜娟就不好意思了,在这种暧昧的感情上,两人总喜欢极限拉扯。
随即,柳也出了这几日以来,自己的心事,正如杜娟猜的,还真跟柳爷爷有关。
“这段日子,我基本在养老院和家里来回折腾。爷爷的记忆很危险了,妈在养老院没日没夜的照顾,他有时候记得她,有时候忘了我们所有人,不好什么时候是清醒的。爷爷有时候只记得过去的事儿,时不时的叨叨以前绢花厂里的事儿妈这几状态也是不好,一听到这些就难受……唉,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怎么会这样?”杜娟的记忆里,距上次和柳去养老院看柳老爷子也才过去不久,却成了现在这样,难怪柳如此憔悴…
“我也咨询过医生了,阿尔兹海默症就是这样。其实这样挺痛苦的,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没了,过去记忆里的精彩都慢慢消失,这个病是没法控制的,或许等我们老了,也会这样吧,会忘记一些人。”柳着伤怀起来,杜娟从未见过他如此消极的时候。
“不行!我不会让你忘记我的!”杜娟一把环抱住柳,这时候她只想这样抱着,一刻都不想松开。
柳的手,慢慢抓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
今晚这胡同的夜,对这俩年轻,异常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