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那些被抢劫的、被侮辱的、被折磨的女子们不公平！
朱玉阶看了崔猛一眼。
他知道，崔猛是这个年代的人，也带着这年代人特有的烙印。
崔猛没有将这个老头杀了，而是将他带到朱玉阶的面前。
见到这个残匪的第一反应不是杀了他，而是将这个人交给朱玉阶来做决定，就已经说明，崔猛内心是有纠结的了。
崔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怕是不想对这个老弱动手。
但朱玉阶是真想要给那些被抢劫杀害的人、被掳掠奸淫的女子一个公平！
他看着崔猛、李申等三人，说道：“我听闻，人间十恶不赦大罪中有一条，乃是‘不道’。”
“其中的‘道’指的是‘人道’。”
“天道酬勤，地道厚德，人道崇善。‘不道’就是说这个人不崇善，不人道。”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年龄是大了一些，可那也只不过是坏人变老了罢了，不是个善人！”
“我觉得他没有什么人道崇善可言，你们怎么看？”
别人的眼光，朱玉阶可以不在乎。
但是，自己的亲卫，他认为还是要给他们解释一下的。
这些贴身护卫自己的人，可是天天要跟着自己的。万一有了二心，那他就会有无法言喻的危险。
“大人说得对。正是属下所想。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天下正道。”
崔猛还没有说话，读书最多的李申先开口了。
“崔大哥做错了！”接着，他直言不讳地对崔猛说，“崔大哥是正人，却在此时迂腐了起来。”
“崔大哥，你难道忘记了那句‘仁义不施于穷凶极恶之辈’的圣人言了吗？”
李申和崔猛是多少年的生死之交。
有些话，别人不好说，他却可以敞开了说。
这一句话，惊醒了还在纠结于“大侠不杀老弱病残”的崔猛。
破了心中迷瘴，他转眼就更聪明了一些。
“大人，属下错了！”
他立刻给朱玉阶单膝跪下，躬身低头承认了错误。
朱玉阶对他笑了笑。
他知道崔猛所说的错，可不单指是自己想错了，更指自己做错了——这种有损于主上圣贤名声的事情，他作为属下，作为心腹的，本就不该将这样的难题带到主上面前。
崔猛最好的做法，就是遵从朱玉阶“斩杀残匪”的命令，在后宅就将这个土匪头子的爹给杀了。
最不济的做法，也要将他关在后宅，等有空的时候，再私下想办法发落。
最不该做的，就是将这个老头带到朱玉阶的面前。
面对这样的人，不杀，会显得朱玉阶“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无公平正义之心”；
杀了，又会显得朱玉阶“残暴不仁”，连七八十岁的老头都不放过。
怎么做，都会损伤主上的英明和名声。
而成大事的人，虽然不是全都要依靠名声，却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名声。
毕竟，秦始皇那么大的功绩，统一华夏，扩大中华版图，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将散装中国变成了统一中国，如此惊天伟业，还因为名声不好，被掀翻了统治又被骂了几千年呢。
“大人——”
见李申、崔猛两个人，又是说，又是跪的，一直插不上话的吴“砂锅”扯嗓子喊了起来。
“大人，别管这个老头是坏人变老了还是老人变坏了，就凭这老头是那土匪头子的爹，吃着土匪头子抢来的粮，用着土匪头子抢来的钱，睡着土匪头子抢来的女人，那这老头子就该死！”
吴沙国没有想那么多弯弯绕。
他说得很是直白。
朱玉阶对他笑了笑。
这三个贴身护卫还都能和他一心呢。
他还是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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