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啊，才不到十九岁，在去年的一场战斗中，我一个照看不到，就被人给砍死了。”
姜红泥抹了抹发红的眼睛，有些哽咽地说道。
“若是有一件好盔甲，红鱼也许就不会死了呢！”
“徐凤年，你说说，跟着你们徐家干什么？总不能是我们这些人傻了，就为了徐家的那点虚假恩情，把这一辈子都搭上吧？”王冬初说话更是毫不客气。
“我们对你徐家忠诚？忠诚你们干什么？你徐家又不是皇帝，我们凭什么对你们忠诚？”
听了这些话，徐凤年双眼变得赤红。
“我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你们每一个都是全心全意的。”他嘶嚎着说。
“我叔叔连给爷爷奶奶办葬礼的钱都拿来补贴给你们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这样做是为了谁？”
“还不就是为了众位兄弟？”
“你们不能这样伤一个好人的心呢啊！”
徐凤年很是悲愤。
“你这小子别骗人了！”
可是，众人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尤其是为首的千总和把总，更是将脸全都给拉了下来。
“我们不是那初出茅庐的小子，更不是那大字不认识一个的莽夫。兵书，我们还是读过的。”李义山冷着脸说。
“吴起吸脓疮，将军赠美酒，这种虚情假意的目的谁都清楚，还不就是让我们给你徐家卖命吗？”温长华的眼中更满是嘲讽，“我们又不傻。这些玩意，可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你，你，你，你们……”
徐凤年气得说不出话。
而徐汉鼎则已经变得脸色苍白。
他没想到自己平时待如兄弟的人会是这样想自己的。
他一下子就衰老了是十岁不止。那本是乌黑的头发，在眨眼间就变得灰白起来，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光泽。
他的双眸中满是迷惘和失神，嘴中带着恳求地对那两个跟随他时间最长的人说：
“义山，长华，你们知道的啊，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说出来，那效果就是不一样的。
徐凤年说出来，李义山等人都当他是放屁。
可等徐汉鼎一说，他们的心也不由地抽了一下。
他们在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徐汉鼎的。
若不然，也不会跟随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受尽了委屈和歧视都没有离开。
徐汉鼎的这一句话，就揭开了他们用来说服自己背叛的那层遮羞布。
可是，有时候，话说明了，事明显了，反而更不好。
一揭开盖子，李义山、温长华等人内心虽有哀痛，可转瞬间就变得更加无情了。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军人，谁都不会被感情所左右。
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没有后悔的空间。
“你是不是那样的人。”
李义山眨了眨眼，压住了心里的愧疚和不适，语带冰霜地说。
“可你还不如是那样的人呢！”
“义山说得对。”
温长华的脸上也挂着冷意。
“你若真敢杀敢打敢拼，想着封王拜相，在这个乱世中，成就一番事业。我们也就跟你了。谁曾想，你不但受气窝囊不说，还胸无大志，看不清当前的形势。一年，两年，三年，你始终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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