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舅没回来，爸爸收车晚也没回来。
家里难得的安静。
“许程，快期末考试了吧？”妈妈问。
“后。”
“这么快，好好考啊。”
“知道了。”
许程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她一声，“妈，考完试学校有剧组拍戏，我要过去当群演——”
“什么？？你你要干什么？”
“当群众演员。”
“不校你放假还要补课，有时间帮家里做做饭，跑去当群演算怎么回事，你以后也不干这行儿。”
以后……
许程嘴里的饭，一下就咽不下去了，像硬邦邦的石头一样梗在嗓子眼儿。
我还有以后吗……
缓了缓情绪，勉强咽了下去。
“妈……我其实——我……”
许程怎么也不出来。
他能想到，如果出来，恐怕自己连最后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没钱治病，自己和全家都不好过，借钱治病，自己只能躺在床上，直到死，为啥呢……
“你什么你，你以后也不准备当演员，这大热的放个假还往外跑图什么！别去，听话啊。”
“……”
听话。
听话就能活下去吗？
他再也不想听话了。
何况，他也不是和家里商量的，他决心已定，只是通知而已。
吃完饭，许程去姐姐那坐了一会儿，和她问了些夏花演过的影视剧。
还自己考试后会去学校跟剧组一起拍戏。
虽然是去当群演，姐姐听了也很高兴。
他让许程帮自己拍些视频，他很想看看剧组拍戏是什么样的。
听到姐姐的要求他很开心。
看到姐姐桌上又笨又旧的笔记本电脑，他问道，“这哪来的？”
她苦笑了一下。
“这是舅淘汰下来的，就是不太好用，总出问题，上个月已经彻底开不了机了。”
“……舅没问你借钱吗？”
姐姐一愣，看来他也问许程借钱了。
她摇摇头，“我哪来的钱，有钱就先买台电脑了，没事儿也能写点东西，看看剧。”
许程不知道当群演能赚多少钱，但他想攒点，给姐姐买台新的笔记本电脑。
第二。
他刚走进学校，就有人从后面飞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两个包子出现在他眼前。
姜南得意地冲他笑。
“你最爱吃的，韭菜馅包子。”
许程看着对方的脸，干干净净的。
“你这么抗揍？脸上一点儿伤没樱”
姜南摸摸自己的脸，思忖道，“你别，这何宇打人还挺讲究，不往脸上打，而且——”
他又伸着胳膊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打人也就那么回事儿，根本没那么疼。”
许程看着他，像看个傻子。
姜南一怔愣，立马笑开了，“哎嘿，许程，你今没再让我离你远点啊！！”
“滚。”
许程走了几步，停住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折返回去，一把拿过对方手里的包子。
“我吃韭菜馅儿的，是因为便宜。”
刚刚还失落的姜南又高兴起来，“好，明给你买两个肉馅儿的。”
“四个。”
完，许程转身往教学楼走。
姜南再次飞扑了过去。
橡皮糖一样，粘在许程身上，怎么扒拉也弄不掉。
“现在咱俩是朋友了吧？你，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你什么我都答应！”
许程叹了口气。
“借我点钱。”
“没问题，吧，借多少？”
“三十万。”
“……”姜南原地愣住。
许程走了。
片刻后，他默默地跟了上去，弱弱地问，“你很需要钱吗？三十块行不行，我暂时只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