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朝姜北城看过去时，男人刚好收回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姑娘的目光，神色倒没有太紧绷，反而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打量的视线，不冷不热地看了过来。
对上他漆黑的双眸，压迫感瞬间袭来。
温雅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姜禾。
循着顾之舟的话，姜禾回忆了一会儿，但在记忆中没有找到能够对上的点。
她向少年确认道：“所以我们之前是不认识的，对吗？”
“嗯！”
顾之舟毫不犹豫地点头，笑道：“是我单方面想认识你，但当时没机会，不过……”
“现在认识也不迟。”
好熟悉的一句话。
在不久之前，坐在她右手边的沈辞宴也和她过一句——
现在见也不迟。
当时听只觉得稀松平常，像是出于礼貌、客气而回应的一句话，经过少年讲述的浪漫经历的润色，仿佛也被染上不同的色彩。
温雅感觉心头像在不经意间被一片羽毛撩动了一下，她突然想看看另一个人是否与她有同样的感觉。
被突如其来的念头牵动着，她扭头看向了沈辞宴。
青年唇角那抹弧度不知何时悄然放下，薄唇抿成一条线，眼帘低垂，缄默不语，攥着筷子的手却收紧力道。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开心。
心湖间漾起的水波，因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不佳，而瞬间凝固。
温雅张了张口，想问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听见姜禾：“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之前认识，但我把你给忘记了呢，幸好不是这样。”
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她是在和顾之舟对话，温雅没放在心上，视线仍落在沈辞宴身上，目光担忧。
青年眯了下眼，突然抬手扶了扶眼镜，唇边扯出一抹冷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忘记了什么人呢？”
他毫无预兆地出声，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他在和谁话时，目光迅速地锁定了另一头的姜禾，隔着镜片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锐利。
“是记性真的很差，还是你的潜意识在提醒你，你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