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其实早就有预料了,她不是时执的亲妹妹。
可当这层关系被捅破的时候,她有些失落,她希望着自己能跟时枝是一家人——而现在,她的家人在哪呢?
她的爸爸妈妈,会跟时枝的父母一样吗?
温暖随和,亲切有爱。
“伯父伯母,叔叔阿姨都可以,他们不怎么在乎。”
时枝也有很久没有看到时父时母了,在回国之前很想念,想得心都在疼,可真等到她站在飞机场的时候,却又紧张了。
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时薇觉得这样的时枝有些新奇。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时枝永远都是运筹帷幄的,哪怕她身体羸弱,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笑意盎然的模样。
这样紧张的时枝。
她第一次见到。
“对了,柒那个臭小子呢?不是说来接我们吗?”
“柒?”
时枝咂咂嘴,眼神有些冷下去了,“怎么?他追我都追到z国来了?”柒当然就是那个时刻都想着怎么把她弄死的小毛孩。
虽然不知道那小孩子怎么长的,好几年都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跟个十几岁的小少年一样。
时薇忍俊不禁,“他不是说以后不对你动手了吗?”
时枝回了一句,“他的鬼话你也信?”
“——阿执!”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枝身体一僵,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脊椎直击天灵盖,她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来接机的时父时母。
“爸爸妈妈!”
时枝眼眶一红,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二十七岁的大人了,她快步走了过去,望着眼前这两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
岁月不饶人,青丝变白发。
“爸爸……妈妈……陈叔,好久不见。”
旁边是保镖跟陈博。
“安安,叫外公外婆。”时枝弯腰把安安抱了起来,她抿着嘴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开口的声音都在颤抖,“这是时薇。”
时枝是真心把时长安当成自己女儿看待的。
毕竟在时薇训练的时候,都是时枝带着安安,又当妈又当爹的,小时候的时长安又哭又闹,把时枝头发都愁掉了好多。
“外公外婆好~”
“叔叔阿姨。”
时薇有些艳羡,她看着时父时母,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小薇,安安。”
陈博做了一个手势,保镖上前来把他们手中的行李取走。
“瘦了。”
时母红着眼睛,怜惜地摸着时枝的脸。
母女两人长得很像,但时枝比时母多了英气,那双深情的桃花眼也变得锋利起来,如今的时枝留着长发,松松垮垮地绑在身后。
时薇顺势牵住安安,时枝则挽着时母,笑着说自己在国外的经历。
“……对了,爷爷的病好些了吗?”
说着说着,时枝就谈到了时老爷子。去年的时候,时老爷子就被查出慢性支气管炎,原本吃着药,戴着呼吸机没什么。
可一月的时候,时老爷子非要去走亲戚,结果这一走,就开始觉得累得慌,甚至戴着呼吸机都觉得呼吸不顺畅,连呼吸都累。
从那个时候开始,时老爷子就住进了医院。
每天都打着点滴,直到三月份都还不怎么见好,但好歹是能吃下饭了。
“比刚开始好些了,但医生说了,这个病不能根治,只能吃药缓解症状。”
时枝闷声点头。
“我……想去看看爷爷。”
“你们坐了半天的飞机了,先吃饭吧。”时父带着他们回到了时家的别墅。这里看着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变。
“少爷,小姐,小小姐。”
时父虽然没见过温微微,但他知道时薇就是温微微,但现在,他不会管时薇以前是谁,哪怕做不到跟对时枝一样,但他愿意把时薇当自己孩子看待。
这是时枝对时薇仅剩的温柔。
吃过饭,时间还早,从医院出来之后时枝就打算带着时薇跟安安转一转。
“怎么样,想起来什么了吗?”
时枝跟时薇肩并肩,前面是安安,她迈着小短腿跑了一会又停下等她们。
“……完全没印象。”
“没事,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一切的。”
“是吗?”
时薇不置可否,她侧过头看着时枝俊逸的侧脸,“时执,你其实并不想我记忆恢复是不是?”
时枝一愣,她“嗯?”了一声,忍不住莞尔一笑,“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能恢复记忆,谁不想呢?”
“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你想。”
时薇轻声道。
时枝没回答。
“妈妈!时爸爸!你们快看!墙上有个好漂亮的姐姐呀!”安安突然跑了过来,一手拉着时薇,一手拉着时枝,兴冲冲往前面跑去。
至于安安为什么会叫时枝“时爸爸”,那是因为安安很聪明,她猜到时枝不是自己亲舅舅了,而她又能看出自己妈妈对时枝的感情,顺势就改成“时爸爸”了。
时长安很聪明。
那是时枝都不得不惊叹的智商。
她只能说,真不愧是小说文里面的天才萌宝吗?
时长安不仅仅是单纯脑瓜子转得快而已,她竟然还会敲代码——天知道时枝看到一个五岁的小朋友坐在电脑前敲代码的时候有多震惊吗?!
而时薇,更准确的说是裴家编外人员。
裴家在国外,怎么说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能。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忆打开了温微微的任督二脉,她展现出了自己在格斗方面的天赋。
她帮助裴家完成了不少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裴老爷子也还算信任她,尤其是还有个裴昭鸣在一旁吹着枕边风。
在黑道,时薇就是拾光小分队的队长,代号彼岸花。
至于为什么是拾光?
那是因为这个小分队的英文名叫ti,时光就是拾光。
时枝现在已经从时薇身上找不到当初温微微的影子了。
“噢,那是当红女明星,樊子欣。”
墙上的海报,可不就是樊子欣跟赴华的代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