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泰媳妇，快煮几个荷包蛋，盛两碗，多放点糖。”村长媳妇抱着孙女出了屋，先找到大儿媳张艳芬交代了一声，才去了儿媳住的西厢房。
“哎，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国泰媳妇张艳芬以为这是煮给弟妹吃的，连声应下。
村长媳妇一进西厢房，就看见儿媳睁着眼直直愣愣地盯着房顶，心里闷痛，劝慰的话一句也不出口。
抱着孙女径直来到儿媳身边，“燕儿，看看你闺女吧。”着，轻轻把孙女放在产妇身旁，给孙女整理了下包被，露出了婴孩红扑扑皱巴巴的脸。
张春燕呆呆地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那么，那么，就没六，还有她的儿子……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一道水线儿在年轻的脸庞上汩汩落下。
一开始是默默地流眼泪，后来嚎啕大哭，慢慢地又变成了哽咽。这时候没人再忍心劝一句，月子里不能哭，伤眼睛，快别哭了。
人生啊，有时候是真的太苦。
莫莳听着西厢房那边传来的阵阵哭声，感同身受，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她尝过两回了。听着这哭声，就让人心酸，莫莳看院子里没人，悄悄地回了家，她想静静。
国泰媳妇张艳芬端来了满满的两碗红糖荷包蛋，进门就喊：
“燕儿，起来吃两口吧。不顾着自己身子，你也得想想闺女啊，到现在娃儿还一口奶没吃到呢，就喝了两口奶奶喂的水。你看这脸瘦的，心疼死人了。”
看着炕上的儿媳，又看看怀里的孙女，村长媳妇眼一酸，硬生生忍住了泪意。
听见大嫂的话，张春燕挣扎着要坐起来。国泰媳妇张艳芬赶紧放下碗帮了把手，又在背后给塞了个枕头，让弟妹靠着舒服点。
接过大嫂手里的碗，张春燕大口大口地吃着，低头，连泪水一起吞进肚子里。村长媳妇抱着孙女，默默地看着儿媳，心疼又无奈，老爷不疼人啊。
吃完，给儿媳头上裹上抹额，“燕儿，让娃儿吃两口，看看能下奶不？”
婴孩被轻轻戳醒，就感觉到软软的什么被塞到口中，她本能的大口吮吸起来，可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嘬了好久也没吃到奶，哇的哭了起来。
村长媳妇看着哇哇大哭的孙女，又看看被吃奶吃的，疼得冷汗都下来的儿媳妇儿，“别怕，我去喊你三奶奶，捋捋就通了。”
三奶奶来了后，先是用毛巾给热敷，又一下一下顺着乳腺管捋，一边捋一边，“疼也得忍着点，不捋通了，奶水下不来。女人不容易啊！”
折腾了半个多时，婴孩终于吃到了人生中第一口奶。
张春燕刚下奶，奶水不多，很快两边奶水都被孩子吃空了，的娃娃又嘤嘤哭了起来。
“这是没吃饱啊，幸亏我在厨房炉子上给弟妹温着米粥，给孩子撇点米油喝吧。”国泰媳妇张艳芬道。
又喝了一些米油，婴孩沉沉睡去。村长媳妇和她儿媳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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