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高将军还真是父子情深。”
“司命大人呢？”
苏子行回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对了凌若风的问题。
“我记得你与苏相……”
苏子行叹息，看来他没意会错。自己与父亲……
这些天来，他也在想其中的缘故。昨日陛下留他在重华殿议事，这么些年来，陛下第一次审视与太后的母子关系，还听他说起了一些以往不曾听过的事。
若事实当真如此，那他的父亲又是什么立场？当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该如何解释？
即便如今手里掌握着朝中各个大臣的动向，但对于这个问题，他依然无答案。
这几天，离若舟又和莽爷“偷偷”去了几次地下武场。
虽说是偷偷，但这个概念只是离若舟以为的。因为每次他们刚踏入天地人和当铺，督察司的苏子行便知道了动向。
起初一两次，暮钟时还绘声绘色给苏子行描述着斗场的招式，可后来离若舟赢得多了，一次比一次离谱，暮钟时的长篇大论就变成了一句话：“今日在五阶斗了三场，二赢一输”。
再后来，就变成了：“五阶，三赢。”
“六阶赢了两次。”
“赢了。”
每次苏子行听到战报，脸上都浮现出一丝自豪又欣慰的笑。
暮钟时看得出来，自家大人很想亲口问问离姑娘，她在斗场上的情况，但回到篱院还要装得跟不知道一般。
暮钟时心中无限感慨，和女子相处真是麻烦，只怕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
他愉快的决定，打一辈子光棍儿！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个多月，转眼便到四月底。
金都的四五月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不过每到夜晚，天气还是会变凉。
晚上时，离若舟总是有意无意坐在屋檐下，望着天空发呆。
一开始苏子行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以为她想看星星。直到一声雷的出现，让离若舟满面欢喜地从地上跳起来。
她在院子里伸出双臂，站了许久。
随后便飞快地跑进屋子，拿起了那张被保管得极好的册子，开始画着什么。
苏子行一阵揪心，他不敢上前问什么，也不管去看她画的到底是何人。
或许她的心里，还在记挂着谁吧。
五月十四这日，南境传回了战报，情况并不乐观。
朝中数位大臣被紧急召至重华殿议事。战报上说，需要朝廷增派兵马，至少十万。
可冀陵国还能作战的兵力，总共也就只有十万了。
若是将这些全部派出去，除了金都的一万禁卫军，只有军营的几万老弱残兵，那都是之前退下来的，高牧在征得冀北桓同意后，就暂时交给了凌若风训练。
最后商量了两日，这十万兵马还是派了出去，驰援边境要紧。
破败的小黑屋内，斗篷男子提着昏暗的灯。隔着那层厚厚的纱窗，看向窗外的人。
“十万大军离开了金都，我们的大事便可筹备了。就定在五月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