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淮端详着程柠的脸,青紫深重的黑眼圈,无神的双眼,瘦得干巴巴的身体,轻轻一用力便能骨折,他有些拿不准,浅叹一声:“再养养吧!牧老待我不错,也不能刺激牧老,所以,你努力吃饭,争取半月的时间养出一身肉,不枉费牧老对你的一片爱护之心。”
“那你呢?”程柠跨坐在江淮腿上,捧着他俊美的脸,不许他移开视线,“拒绝我一次,还要再拒绝我第二次吗?”
“抱歉。”
江淮敛下满心欢喜,生硬得拒绝程柠。
见江淮露出不忍的神色,程柠顺杆往上爬,小手揉捏着江淮没知觉的大腿,娇声娇气说道:“拒绝可以啊,你接受治疗就成。”
“不愿意。”
江淮粗鲁得推开腿上的程柠,眼中划过一抹狼狈之色,故作忙碌得翻看文件,下达逐客令:“我很忙,你可以走了。”
微颤的手翻不动纸张,程柠握住轮椅的把手,英气十足得翻转江淮,撑在他身侧,微眯着眼,望进江淮闪躲的眼睛,轻声说道:“江少,你是故意的?双腿残疾,有机会不肯治,想让我带着愧疚活一生?未免太看得起我的道德,你认为…这样惩罚的是谁?你的亲人,朋友都为你担忧,而我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瞅了眼她发白的唇瓣,江淮把大衣披在程柠肩头,好整以暇得说道:“如果你不在意,干什么劝说我接受治疗?大可不管不顾,那不是你一向的宗旨吗?”
“是啊,干什么要管?”程柠茫然得眨眨眼,扯掉肩上的大衣,扔到江淮的身上,冷声道:“是我闲得没事干,打扰到你了,很是抱歉,我不会再游荡在你面前。”
说罢,程柠脚步拖沓得打开书房门,早已等候多时的保镖迎上前,一左一右两门神似的跟在程柠身后。
江淮攥着染上程柠体香的大衣,按捺住追出去的冲动,重重敲击着没知觉的双腿,苦笑出声:“治了有什么用?成功几率不足一半……”
“程小姐,请不要大半夜爬窗台,很容易出事,如果程小姐不听,我们会请示先生,封掉窗户,杜绝程小姐的危险行径。”
程柠置若罔闻,当着保镖的面儿,狠狠摔上房门,疲惫不堪得扑进床上。
软磨硬泡不成,那就干票大的,足以震撼江淮的世界,让他从壳子里探出柔软的触须,不再抵触治疗。
程柠翻身坐起,江家老太爷祖上传下许多火器,虽说火药陈旧,但积累积累,炸掉一扇窗户绰绰有余。
念及此,程柠蹑手蹑脚打开窗户,朝书房相反方向的仓库进军。
不知过了多久,程柠扛着一个粗糙的包裹,摇摇晃晃爬回房间,脸上蹭得很脏,她拍了拍小手,着手准备明早给江淮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