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点点头，“龚师傅，大后咱们丑时出发吧。”
“不行，开城门是寅时正，我寅时初去接你们。”
“那也校”
话间拐进胡同，路过一个个木门，李恒贴心的数着，等马车停下，他们面前是第八门。
程雪拿钥匙下车、开门，龚师傅帮着把东西搬进院子。付车费时多给了二十文，东西实在太多。
龚师傅道谢接过，叮嘱他们挂好院门，赶车离开。
李恒按捺着心中激动，乖乖帮着母亲搬粮食、搬东西。
仓房的柴禾不少，数一下足有五十捆。当时跟连氏提买三十捆，没想到还多了二十。
李恒搬两捆柴进屋、点火，程雪打水，把正房屋子擦了一遍。屋子不大，灰也不多，应该是提前有人帮忙打扫过。
本打算用两时间在这边收拾，如今看来应该不需要了。
来到外屋见李恒正在烤包子，笑着搬个板凳凑过去，问：
“不干巴吗？”
“不会，我烧了水。娘，咱垫吧一口，赶一路，您都累了。”
李恒一向懂事，就如同先前陪她去镇上看病一样。
“好，听我家铁蛋的。”
程雪完，起身隔壁两个屋子转转。
大跟正房差不多，屋子里的东西也差不多。随手摸一把窗台，灰不多，同县里那次真是好太多了。
回到正房，包子烤好，趁热吃了两个，娘俩烫脚、钻进被窝。
特别累，可谁都没有困意，许是换地方的缘故。
南北两侧的窗户开着，晚上穿堂风吹来，特别舒服。
“娘，明咱收拾那两个屋子？”
“用不上一就能收拾完，不着急。明睡到自然醒，然后咱俩出去转转，吃早饭。”
“爹不是不让出去吗？”
程雪轻弹他额头，道：
“你没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理你爹，你不、我不就行呗。”
李恒闻言翻身面对着母亲，有些兴奋。
“那行，那咱俩一起保密啊娘。我现在觉得咱家特好，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如今竟然过上了。娘，我算咱村孩子里，出门最远的对不？比我姐、我妹都远。”
言懿忻不能比，人家还去过江南呢。
孩子的情绪就是这样，高兴表露出来，难过也表露出来。
“是啊，我也没想过能来府城。当年你爹念书最好时，我就想着他出门，我在家照顾你们。可后来你爹我这个想法不好，一家人要整整齐齐，不能分开。”
“嗯，还是我爹有见识。”李恒又翻个身，直接趴在炕上。
瞅着孩子烙饼的样子，程雪也没管他，啥时困啥时睡，反正这次时间宽松。
单手垫在脑后，想想又坐起来，点蜡拿出针线笸箩，扯一块布条开始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