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谢芊羽眼中的迷离醉意，不知何时已然变得充满清澈，清醒万分。
一点儿也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夏衍愣了一下。
“所以啊……我真的很好奇。”
“我所认识的那个死宅夏衍，那个能听到我心声的可恶家伙，那个一直在陪着我的混蛋……”
“究竟是你的哪个脑袋？我所认识的夏衍，是现在在我面前的夏衍么？”
谢芊羽轻轻说着，眸中再也不见一丝醉意，宛如姣好的上弦月，一眨不眨的看着夏衍，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
直至看到夏衍的灵魂。
“你……”
夏衍这次是真的有些错愕了，一时间，他的后背蓦然攀上了一层冷汗，连四肢都僵硬了下来。
什么情况？
这里不是幻境么？
按理来说，杜柠所编织出来的幻境，里面的任何人都应该是按照某种特定程序来运作的才对。
怎么会意识到自己发生了改变？
谢芊羽所说的话其实也没错，清醒过来的夏衍，和没有清醒之前的夏衍，从谢芊羽的角度来看的话，确实可以看作是两个人。
“不说话了么？呵呵……逗你玩的，看你那傻瓜样子，总不能真的被我给说中了吧？”
就在客厅内陷入一阵静寂的时候，谢芊羽却忽然又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以后不要再开了。”
夏衍深深舒出一口长气，有些心有余悸。
他不知道谢芊羽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看穿了什么。
这种事情，不能去细想。
“你知道么？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夏衍。”
谢芊羽手中握着一瓶啤酒，也不喝，就这样在手中摩挲着，看着瓶身，眼中的清醒似乎又被醉意所笼盖，“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者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你是个孤儿，可我却又十分羡慕你，如果可以换换的话，我倒是想成为你。”
“为什么我不能摊上一个好的父母呢？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明明如果我们两个互换一下的话，让我父母来代替你的父母去死，我们两个……都会幸福的。”
“怎么沉默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哈哈哈哈哈……”
谢芊羽似是注意到了夏衍有些难看的脸色，哈哈大笑着，清脆的嗓音宛若风铃。
随即，她将啤酒放在脚边，直接站了起来，也不避讳什么，就这么面对着夏衍，忽然掀开了自己穿着的短袖。
夏衍一愣，下意识就想移开视线，但却被谢芊羽给阻止了。
“好好看着，不用避讳什么，我相信你的。”
谢芊羽轻轻说着，刘海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眸。
闻言，夏衍顺着看了过去，瞳孔却蓦然一缩。
只见谢芊羽本该光洁的小腹附近，居然处处都是伤口。
烫伤的伤疤，殴打出来的淤青，以及破皮后没能及时消毒，所留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