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辰出了东宫，迎面碰上皇后身边的嬷嬷。
“七殿下千岁。”
嬷嬷朝他福身，“皇后娘娘知道七殿下回来了，特意让奴婢请殿下过去一聚。”
战北辰蹙了蹙眉。
刚和战东野撕破脸，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母后，可是他人在宫中，也不好回绝。
战北辰嗯了声，过去请个安再出宫吧。
“战北辰。”
到达皇后的坤宁宫，他连门槛都没有跨过去，便已经听到皇后连名带姓对他的喝叫。
“你是不是刚和太子吵完架？”
战北辰当即想扭头离去。
皇后已经快步堵住了他的路，面色不善地厉声质问他：“你怎么能和太子吵架的？他可是你的兄长！从小到大本宫是怎样教导你的，一定要让着太子，要……”
“母后。”
这一番说话，战北辰从小听到大，早已听得能倒背如流，如今再听母后念起来，只觉得刺耳得很。
想起玉青璃曾经对他说过，不喜欢听的话当场给他怼回头，谁都是第一次做人，为什么就要委屈自己，快乐别人了？
战北辰冷声打断皇后的话，“从小到大，你都教导我要让着太子、辅助太子，可我不是体弱多病的那个儿子吗？”
他一字一顿地问出盘旋在心里头多年的疑惑，“为什么不应该是健康的太子让着我？”
无论是他们帝王之家，还是普通百姓，都应该是身体健康的那个让着体弱多病的吧？
为什么到他这儿则是完全相反的？
皇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你怎么能和太子相比？”
说完这句话，皇后看着战北辰冷淡得不能再冷的表情，这才惊觉自己说出了什么话来。
不过皇后也很快淡定下来，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待七皇子的，有何不妥？
反而因为战北辰的质问，皇后还有几分的恼怒。
“战北辰，以前你从不会这样质问本宫，也不会不知好歹的与太子争吵。现在的你全变了，说到底，究竟是不是玉青璃教坏了你的？”
在这一刻，战北辰还有一些冀望的心彻底死了。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母后，是王宫里应该比父皇还要亲的人。毕竟父皇是好几个人的父皇，而母后只是两个人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即使是只有两个人的母后，他依然是从不受重视的一个儿子。
即使是一丁点的维护与疼爱，也从来没有。
不，也是有的。
在以前，他什么都听话，什么都遵照母后和战东野的话去做的时候，母后也是一口一个我的皇儿这样叫他。
而现在……母后根本没认识到她把所有心思与疼爱都给了战东野，反而还责怪是玉青璃教坏了他。
战北辰整张俊脸冷若冰霜，眼神比严寒下的风还要刺骨凛冽。
“本王先行告退。”
嗓音生疏，用词疏离，在这一刻，他彻底把眼前的人当作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战北辰如此疏冷的态度，皇后有些不满，又有些忐忑不安。
战北辰这是生气了？
“战北辰。”
皇后不安地追上两步，“你这是什么意思？要甩脸色给本宫看？”
他如果气得不肯帮助太子夺位，那怎么办？
要不还是说两句好话哄他一下？就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
“咳！那个，刚才本宫的语气的确是重了些许，但你也不能没大没小，甩脸色离开的！”
“本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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