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最厉害不是杀人，而是让人活着深深体会一次又一次惨死的过程，最痛苦的是你知道你还死不了，如此无尽的折磨还要经历一次又一次。”
宁九霄清晰的看到对面的人双眸濒死的绝望，他哎了声。
“你呀，若是听话，九爷我就给你个痛快，还能留个全尸，甚至会请佛念经，助你转世做个体面人，不用再受人挟制悲苦一生。”
那人怔了怔，最后两句直击心脏，诱惑太大，情不自禁就点了点头。
宁九霄一笑，拔掉他嘴里木梨，警告道，“别想咬舌自尽，咬了也给你缝上，而且你再没有机会开口，只能继续熬着死也死不掉。”
那人惊恐万状，缓和了好一会，发麻的舌头才能动，口齿不清的道：“我、我不是逃犯，而、是被豢养……死士，有、有千人……铸造兵器。”
宁九霄点头，“很好。来人，松绑，给他喝点牛乳米浆，让大夫给他好好的疗伤。”
那人顿时泪流满面，所有的坚强瞬间瓦解，从地狱到天堂，没有人再想回到地狱。
夜深人静。
本就极为清静的回锦苑更是静得让人耳鸣。
外面冰化水的滴答声就像是催眠曲。
漓城出事后，秦知晓一直失眠，极难入睡，今日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在思绪中睡了过去。
“知晓，保护弟弟，一定要活下去！”父亲嘶声力竭的吼声在耳边盘旋。
大雪纷飞，雪花厚厚的积落在她睫毛上，她奋力睁大眼睛去看，视线模糊不清，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响。
她奋力爬尸山，尖叫着祖父和父亲的名字，想追赶上去与他们共同杀敌，可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与数万敌军混战一起。
遥望间，祖父铮铮铁骨傲立于血海尸山，任凭断臂血肉模糊，不管黑色毒血从唇角涌出，牙关紧咬着旗杆挥舞，铮铮铁骨撼人心扉。
“不，不，祖父，父亲我要和你们一起杀！祖父，父亲别丢下我！”
“秦知晓，秦知晓，快醒醒。”
猛然间，她头痛欲裂，倏然睁开赤目，一双近妖魅惑的桃花眼近在咫尺，猛抽出枕下匕首，转手刺出，却被压住动弹不得。
眼前景象渐渐清晰，这才看清把她死死压在床上的既是宁九霄！
“滚！”
宁九霄嬉笑，“放下屠刀，我就滚开。”
秦知晓虽气炸，但匕首容易误伤。
手松开，匕首掉在身旁，身上重压解除，迅速翻身坐起，扯住被子裹紧身子，瞪着背月光而立的身影。
压低声音冷喝，“你怎么进来的？”
宁九霄闲闲的坐下，“就这么进来的啊，顾府如豆腐，你那三个丫头片子形同虚设。”
秦知晓无语，也不和他磨叽，“说吧，查到什么？”
宁九霄将刺客已经招供是尽屠社的旧人并被太子豢养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秦知晓已经猜到了，没有什么惊喜，重要是有没有证据。
“刺客在死士中品阶不算高，知道的不太多，但尽屠社老巢已知晓，我已经布控抓捕，如能查到私造军械罪名就大了。”
“阴风山已攻破，因不想打草惊蛇我的人就地审问了。三名头目明日就押到皇城司。”
秦知晓抱紧被子，盯着黑洞洞坐着的人，竖起耳朵认真听。
这可是最关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