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将咱们家当肉骨头抢,一面又或者恨不得咱们摔个跟头。”
江裕昌默然无声,这点上他无可反驳。
“妹妹我是闺中女子,战场上厮杀,帮不了父兄的忙。
但最起码的,不能在战场之外,给你们拖后腿。
叫你们生死相搏,挣来的功绩,再去便宜了别人。”
江裕昌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二叔算计你婚事,确实不该,他被剥掉官职,也是罪有应得。”
“大哥你是想说,他既然已经被剥了官职,为何还有今
夜除夕夜宴
的一遭是吗?”江云月反问。
她笑的冷清,明明是眉眼嘴角都带笑,可眼底心底都是数不清道不明的苍凉苦楚,叫江裕昌心尖止不住的颤了一下。
江云月就像没看到他的动摇,继续道,“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放过我,也不放过父兄你们啊。
父兄优秀,大战凯旋在即,圣上却猜疑心重。
二夫人娘家堂兄,南地岳州布政使徐詹,向圣上进言,称赞父亲智勇无双,夸张我优秀,还要为我请封郡主。
是想,父亲归来后,论功行赏才是正途。
那论的才是我父亲的功,封的也是父亲应得的赏赐。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带大军未归,却将我家推至风口浪尖,那是真的希望我受封吗?”
江裕昌听得眉头紧皱,“岳州徐家之人,做什么要与我们为敌?”
都是姻亲,本该共荣宠的,他家好,姻亲应该更高兴的啊。
他们何必故意使绊子,这般阴人。
“不知。”江云月摇头,“就像我不明白,我们家一府两房,本是一家人,为何二房非要挣个高低。”
江裕昌说,“我们大房本就高一出,他们确实不该挣。”
他说的理所当然,心里也确实这般想的。
将军府本就靠着大房支撑,若没有江镇北在边境奋战厮杀,屡立奇功,将军府哪有如今的荣耀。
这是大房应得的。
江云月摊手,为她的行为做了解释。
“所以,他们动了拉我下来的心思,我便送了他们一程。
我是设了局没错。
可假的信,是搁在我自己屋里头,如果他们不是心怀歹意,手长的伸到我屋里,也拿不到那封信,更不会踩中后续的陷阱,中了我的误导。
只能说,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总不能打猎被雁啄了眼,反倒怪雁不肯乖乖去死吧。”
江裕昌半晌沉默无语。
江云月也不催他,任由江裕昌自己想清楚明白。
过的不知多久,马车压到了什么东西,微微颠簸,江裕昌回过神来,突然问道,“魏谷是你派人杀的吗?”
江云月当真有些惊讶了。
大哥远比她知道的更多,连这么细枝末节的关窍人物都知道。
这事明显是小范围内的交锋,消息也没有公之于众。
明面儿上,江云月应该也“不知”魏谷的存在。
连她都没被允许知晓,江裕昌定然也不会从临安帝得知,那么回京不过几个时辰的大哥,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