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进来之前，希尔薇诺就醒了，她本应该仔细考虑接下来的审讯，但她对这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对她来说，活着好像也不是特别有意思，就此死去似乎也有些对不起这新的一生，最后她决定将这个权利交给邓布利多，由他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所以她调整好姿势，在后背处放了个枕头，手上捧着一杯热水——从前被队友带偏的习惯，等着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到来。 希尔薇诺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寒暄上，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落座后，希拉放下水杯，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等待着审讯。 “希尔薇诺，能讲讲前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邓布利多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和蔼的问着，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师生间的谈话，而非审讯。 “我察觉到奇洛想要偷魔法石的意图后就提前到密室里准备埋伏他，但他带着魔镜去了斯莱特林的密室，而汤姆里德尔，伏地魔的一块灵魂碎片也在那里，我请求了哈利帮我打开密室，救出贝莉沃森后让哈利带她离开，最后我杀了伏地魔和那条蛇怪。” 希尔薇诺一脸平静，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能杀掉伏地魔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邓布利多转头和斯内普对视一眼，“那么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杀掉伏地魔的吗？你知道这件事也非常不可思议。” “用炼金武器。” “所以你早就知道伏地魔会回来？” “邓布利多教授难道不这么认为？” “校长，我认为我们应该严肃处理这件事。”坐在旁边的斯内普在两人短暂的停顿间隙开了口，拿腔作势的对着希尔薇诺说，“一个身份不明、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家伙根本不能留在霍格沃兹。” “没关系的西弗勒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了解，不能这样武断。” “校长先生，我们得考虑其他学生的安全，她这样我们当然得……” “我觉得我们需要先听听希尔薇诺的话，她拥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希尔薇诺仍然平静的看着他们，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甚至还有心情欣赏他们这熟练的红白脸。 她回忆起从前自己刑讯逼供时也总是唱白脸，他们要是在外面就没那么多规矩，拿着刀是常态，偶尔用些条款之外的行为也无伤大雅；要是在部里就麻烦点，碰见嘴硬的得跟熬鹰似的一直熬，不过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像他们这样温柔。 可惜了，希拉心想，如果真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斯内普那张刻薄的嘴和阴沉的表情早就把人吓得什么都说了，但对希尔薇诺来说什么用都没有，如果她不想说，是不可能让她说出半句真话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不想她留下来，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在她面前演戏，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至少是邓布利多的态度。 “教授，邓布利多教授，”希尔薇诺打断了两人，“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如果能说的我都会告诉您。”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即使隔着镜片也能看见他眼中的锐利，“你能控住住自己使用那样的能力吗？” “暂时可以，使用多了就不行。” “后果呢？” “彻底失去理智。” “如何恢复？” “恢复，”希拉意味不明的重复着这个词，“不可能恢复，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解决？” “直接杀掉，绝对不要有
任何犹豫。”希尔薇诺直视着邓布利多一字一顿的说，“我想一般的魔咒可能没有用，如果我真的控制不住了，请给我一个杀戮咒，一点点的犹豫都不能有。” “看起来你对此早有预料，你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死亡。”邓布利多看着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除了杀戮咒之外呢？” 除了杀戮咒......希尔薇诺垂下眸，混血种很少能留下全尸，至少执行部很少能留下。被堕落的死侍杀死或许都能称得上是好的归宿，至少他们是死在敌人手中。更多的，是被污染、被同化，或者在一次次暴血中迷失了作为人类的自己，一瞬间，所有的立场转化。 没有人能犹豫半分，趁着鳞片还没覆盖，要迅速将刀捅进心脏，但这还不够，要将改良过的枪捅进口腔，将那双黄金瞳彻底炸裂，握着刀柄的手也不能停顿，要继续斜着劈碎脊椎，最后保险起见，还要把他们的四肢一并砍下，这才算结束。 在爆照和耳鸣中，在火光和炙热中，才能从逐渐冷却的龙血中意识到——那样被自己杀掉的怪物，曾是伙伴，是同类。 对此早有预料？希尔薇诺自己都不知道处理过多少这样的情况，已经麻痹的大脑不再接受任何激素的刺激，干涸的眼眶连鳄鱼的眼泪都分泌不出。 最终只能沉默着，沉默着收敛那一地的碎片，在灰烬中为他，为他们祈祷—— 下辈子，别做混血种了。 被杀戮咒杀死，或者是摄魂怪的吻，在希尔薇诺看来都是再好不过的死法，真能就这样死去，她想她一定会很开心。 “希尔薇诺？” “有办法，但我想你们也许做不到。”希尔薇诺重新抬起头，语气和之前一般无二，但眼中却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她抬起手，顺着吐出的每一个单词划过，“眼睛、咽喉、心脏、脊椎、四肢，要全部破坏掉，用炼金武器，如果您需要，我会提供的。” 医疗翼陷入了沉默，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斯内普，他们都对魔咒有着非常深的造诣，决斗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但显然也没能预料到这完全不同的方法，而且希尔薇诺看上去对这一套“处决方法”了如指掌，更有可能她亲自处理过，所以才会有那么浓厚的悲哀。 “西弗勒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邓布利多侧身看向一言不发的斯内普。 “我想询问一下斯图尔特小姐，我们又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实可信的呢？”斯内普表情阴沉，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是质疑和防备。 其实他这样才是正常的态度，没有人能平静的接受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人是个怪物，但希尔薇诺也不卑不亢的回应，“这只取决您愿不愿意相信，教授，人可以改变自己的记忆，吐真剂也可以在入口前变成别的东西。如果您质疑我，请您拿出证据，而不是要求我证明自己的清白。” “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斯内普发现，希尔薇诺在被揭穿之后，整个人都显出一种完全不符合她现在年龄的沉稳。如果说原来的她还会顾忌着这一点，让自己看上去是个学生、是个孩子，那么现在就是肆无忌惮了。 他不得不开始考虑邓布利多那个荒谬的推论了，他理智上不愿意相信，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能解释的推论。更何况，邓布利多才是校长，他有再多的质疑，也只是质疑，所以他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 斯内普避开希尔薇诺的眼神，转身向邓布利多说：“我没问题了，校长。” “好的，希尔薇诺，”邓布利多和蔼但同样强硬的
看着希尔薇诺，“介于你的情况，我想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一些监测，具体的安排由西弗勒斯来执行，如何？” “没问题，我接受您的安排，教授。”希尔薇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倒不如说她脱离了诺玛的监控反而极度不适。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起身离开，临行前说了些注意休息的客套话，在邓布利多即将走出房门时，他又突然停下来，转头对她说：“希尔薇诺，尽管有些遗憾，但我想你的另一位校长一定是一位非常成功的教育家。” 希尔薇诺的手几乎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却又立即展开，瞳孔微缩，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反驳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用不着否认，希尔薇诺，他很成功，我也愿意相信你，不会让他失望的，不是吗？”说完，他又颇为狡黠的眨了眨眼，“只是有点可惜，毕竟你从来没有叫过我校长。” 说完，二人便推门离去。 希尔薇诺将自己重新摔回床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语气轻的像是要融化在空气里。 “是的，那是世界上最好的校长。”